初秀娟心里咯噔一声,整个人都有点儿站不稳,扶了一下墙才没倒下。“这……这咋回事啊?咋伤得这么严重?”
等初乐行把车停门口了,她才眼含泪水地上前,说话声音都在抖。“妈,我疼,我想回去躺着……”刘家星嘴一张就开始卖惨,被初乐行在脑袋上敲了个栗子才龇牙咧嘴嘿嘿一笑,凑在他妈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别怕,小伤,这都是装的,进屋再跟你说,别让人看见了。”
初秀娟瞪大了眼睛,又瞥了一眼初乐行,见他脸上都是怒意,嘴角上扬忍笑的样子,心里信了个五六分。初乐行把刘家星给背进了屋随手往炕上一扔,刘家星就势在炕上滚了两圈,哼哼唧唧的一个鲤鱼打挺坐好了。“说,到底咋回事,一个两个的,都不和我说实话!”
初秀娟秀眉微蹙,色厉内荏。“初建国家那小子在学校使坏去推季家那小子,家星看见了过去给季家拿小子垫了一下,胳膊腿上擦破了点皮,初建国他媳妇儿在学校耍无赖,我没忍住报了警,这不刚从医院回来。”
初乐行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咕嘟咕嘟喝下去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解释道。“都是小伤,人大夫都说了,再晚会儿去,那伤都好了。”
“擦伤包得跟粽子似的?你别糊弄我!”
初秀娟还是不信,实在是胳膊腿上缠得太严实了,生生比没缠绷带的胳膊腿粗了好大一圈,又是吊胳膊又是不能脚沾地的,咋看都不像小伤。“这不是想让初建国他媳妇长长记性,故意包成这样吓唬她吗?”
初乐行嘿嘿一乐,一巴掌拍在刘家星缠了绷带的胳膊上。“赶紧给你妈翻个跟头,不然你妈吃不好睡不好的。”
刘家星也听话,真就把手从吊着的绷带里抽出来,在炕上翻了俩跟头。“行行行,知道你没事儿了,没事儿就滚回学校上课去,都六年级了,还一天天的不知道学习!”
初秀娟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放回原位,对儿子的本能嫌弃再次冒了出来。刘家星躲在炕上最里边那个角,作怪唱起了歌:“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还没唱完,初秀娟已经抓着鸡毛掸子上了炕。“臭小子,咒你妈我早死呢是不?”
“妈妈妈……”刘家星满炕乱窜,实在躲不过直接躲到了初乐行身边。“小舅你不能坐视不理啊,这可是小鱼儿教我的,哎哟,妈妈妈……你轻点,我是你亲儿子,不是垃圾堆里捡的,打死你就少个儿子了!”
初乐行一个闪身,人已经到了房间门口。“让你嘴贱,自己受着吧,我得去医院接你舅妈出院了。”
他摆摆手扭头往外走,嘴上也没闲着。“大姐,你家自行车再借我一晚上,明儿一早我送小鱼儿上学的时候给你骑回来。”
初秀娟停了动作,狠狠瞪了一眼刘家星。“自行车不急,你接友英回来的路上注意着点儿,她那身子骨可经不住颠簸,明儿我去你家看看。那啥,亲家大姨跟着过来住几天不?”
初乐行已经出了院门,含含糊糊说了句啥,她没听清,嘴里骂了一句“臭小子”,转头又盯上了刘家星。“妈,咱说好了,不能动手了啊,我现在可是伤残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