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初妤甚至没有看清大姑父是怎么动的,就听见两声音调不同的惨叫。一声来自大姑父,另一声来自草垛里藏着的那个敦实男人。大姑父抓着半拉砖头给敦实男人开了个瓢,敦实男人也给大姑父的大腿上扎了个洞。中年男人后知后觉地冲上去,一把将开瓢晕乎的敦实男人反剪了双手摁在地上了。“张翠兰,拿两根粗绳出来,玛德,人贩子拐孩子了!”
他一喊,旁边的窗户唰地一声拉开,一胖墩墩的中年妇女探出个身子,惊叫一声。“妈呀,咋这么多血!你等着,我这就来!”
几个人说话声音都不小,很快,张翠兰拿着绳子出来了,陆续又出来几个男人,老的少的都有,有人手里拿着锄头,有人手里拿着铁锹,没有一个空着手的。张翠兰把绳子扔了过去,一把揽过初妤。“好孩子别看了,一会儿就好了。”
初妤挣扎了一会儿,没挣脱开,有点儿无奈。村里的妇人都是做惯了的农活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小胳膊小腿是真的挣扎不动啊!几分钟后,混乱结束,敦实男人被绑得严严实实缩成了一团躺在地上,不知道谁骑了刘作虎的自行车走了,另有人用绳子把刘作虎受伤的大腿给绑了一圈儿。中年男人唾了敦实男人一口,骂骂咧咧地走到初妤旁边。“你进去看看,听老刘说是个小丫头,我们一群老爷们也不好进去。”
初妤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心想这人还怪有分寸感的。张翠兰叹了口气,嘴上念叨着造孽哟,快步进去,不大会儿就背着昏昏沉沉的卫媛出来了。卫媛脸色泛青,脖子上一圈通红的手印,校服倒是整整洁洁地穿在身上,不像是受了别的委屈。中年男人看了看,又踹了敦实男人两脚。“玛德,断子绝孙的玩意儿,敢来我们初家庄偷孩子,老子特么打死你!”
“我探了,小丫头还有口气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真是缺了大德了!”
张翠兰小心翼翼地把卫媛放在初妤身边,冲其他人解释了一句。“哎,有没有认识的,通知她家里人一声呀!”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吭声的,倒是刘作虎吸了一口冷气,强装镇定地问初妤:“小鱼儿,你同学家咋走,你跟叔叔伯伯们说一下,让他们去找你同学的父母过来。”
初妤点头,心里无奈,一开始装说不清地方,这会儿也不好说知道了,只好尽量清楚地说清路线。旁边一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听了一会儿,露出恍然的表情。“你说的是南边卫家吧?”
初妤歪了歪头:“我同学叫卫媛,保卫黄河的卫。”
年轻小伙点点头:“那就是了,我这就去。”
也不等其他人说啥,他一溜烟跑没影了。其他人纷纷开口:“原来是卫家,你早说咱们早知道了……”不过看初妤小小一个,他们说两句就渐渐住嘴了,一个个的,都把矛头对准了敦实男人。“这狗东西咋处置?打一顿扔了?”
有人问道。“都啥年代了,还打一顿呢?报警得了,今儿打一顿,谁知道他明天去哪儿偷孩子!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儿!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