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自从上次跟踪她和沈庭洲,整整七天,他没有再见过她,更不知道她这些天都在做什么,会不会又跟沈庭洲见面?回到云湾公馆,陆瑾年解开身上的外套,随手丢在沙发上。没有开灯,屋子里昏昏暗暗的。他姿态懒散地靠着沙发,冷感的五官藏匿在这黑暗中。家里冷冷清清,没有半点声响,不知为何,这种寂静总是让人心里不断地生出烦躁……甚至他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整夜,他几乎没有合过眼。……陆氏集团。这阵子,一股焦灼又阴郁的气氛始终笼罩着整个总裁办。刚从办公室出来,秘书小姑娘抓住陈卓:“陈助理,你能不能让陆总赶紧把婚复了啊,再这样没日没夜加班下去,大家都要受不住了。”
陈卓“啧”了一声:“你以为我算什么东西,陆总能听我的不成?”
秘书无奈地感叹:“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了婚才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不是,我说你……谁跟说你陆总后悔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连陆总的心思都敢妄加揣测!”
虽然这话陈卓心里面一万个赞同。但对外,他总得替陆总维护几分面子。“自从传出陆总离婚的谣言,你看陆总有哪天不发脾气的?虽然平时陆总也爱发脾气,但这些天他那张脸又黑又憔悴,陈助理都没发现吗?还有啊,之前陆总还企图让法务部阻拦陆太太辞职,这不就是舍不得吗?”
秘书说的头头是道。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平时与陆太太有过一些接触,每次太太上来送文件,都会对她点头笑笑,从来不会端着架子说话。“陈助理,你好歹也是陆总的首席特助,就不能多劝劝陆总吗?男人有时候低个头,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老婆都没了,还管面子干什么呀?”
咔哒——陆瑾年站在办公室门口:“我要上个月的报表。”
陈卓和秘书小姑娘脸都吓白了!“是……陆总,我整理好马上给您送进来。”
砰——秘书不敢进去,把打印好的报表塞到陈卓手里:“陈助理,你就做一回好人吧,拜托你了。”
“都让你别乱说话了,你看看,你看看!”
陈卓挺了挺腰杆,敲门进去。“陆总,这是您要的报表。”
“放着吧。”
“陆总……”“还有事?”
陈卓瞧着,这脸色的确是挺憔悴,但竟然没有冲他发火,也是奇了怪。难道刚才那些话,没被听见?“没事没事,那我出去做事了。”
陈卓恭敬地点头,退出了办公室。陆瑾年眉目阴沉,胸膛微微起伏,越发用力握着手中的笔……后悔?舍不得?他看起来像是后悔的样子吗?简直荒唐!……又是两天过去,离婚的第九天。寂寥的深夜,当陆瑾年再次回到家,缠绕在他周围的,依然只有那股熟悉的空虚感。那一刻,他终于是有些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