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墨言给楚风弄吃的,把羊肉汤端给他时,苦着脸道:“石姑娘真穷!厨房里除了一些山林干货,连一颗米都没。”
所以她才会那么在乎银子?楚风若有所思。“我们洗换衣服都没有,要不要叫她帮忙买?”
他们的东西在逃命时全扔了,雇请的马车夫应该给灭了口。墨言知道出门的时候,夫人给公子的里裤缝了暗袋,里面有几百两银票。又偷偷加一句:“石姑娘也只有两套破衣服。”
“……”这小子!没事偷看人家姑娘有几套衣服是几个意思?“不能!”
“为什么?”
墨言不解,公子不是小气的人哇!“我跟石姑娘说,我身上没钱。”
好吧!财不露白,这道理墨言懂!石青桐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她牵着三匹马,马背上还驼着很多东西。墨言认出是刺客骑的马,不由得:“……”真神奇!山路崎岖难行,刺客追到半山弃马上来的。这样都能给她把马找回来,只是还有七匹呢?上前帮她把东西搬下来。两床被褥,几套衣服,盐油醋酱酒米、白菜萝卜红薯、十多包药,还有两只碗。墨言拿着衣服很激动,三套耶!一人一套,里外都有。虽然布料差了点,但干净就行!石青桐把一整头羊都煲汤了,足够三人吃上三四天。墨言拿着东西屁颠屁颠去做饭。石青桐见他做饭,便不插手了。进了山洞,坐到了床边。男女有别,楚风拘束地缩回床内。石青桐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腕,指了指。楚风恍然大悟,把手伸了出来,心道:“干吗不说话?”
两只手的脉都诊过了,她也不吭声,从床底挑了些草药根,到温泉边清洗,然后拿石块捣起来。楚风等老半天,没听到她说诊断。瞧她表情也不像不高兴,反而是透着一股子梦游式得意,遂开口试探:“石姑娘,你为何不说话?”
“笃笃……”石头砸在草药根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楚风以为她没听到,又重新问了一遍。石青桐睨了他一眼:“我吃大蒜了。”
楚风:“……”看到这脸皮薄过大姑娘的书生,给自己噎住了。石青桐好心情地道:“你的伤没事,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楚风再次给噎住,姑娘你很不待见我哦!把草药给弄烂了,不待见他的姑娘要替他换药。楚风之前昏迷就算了,这会子清醒着赤裸上身给她包扎,蛮羞耻的!“要不叫墨言来帮我换?”
石青桐俯身瞪大眼睛,小脸慢慢向他的脸凑近:“他是大夫吗?他会看伤口吗?”
眼看鼻尖就要抵到鼻尖了,楚风紧张得全身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目光飘忽地落在她粉色的唇上,颤声道:“有、有、有大蒜味……”“你撒谎,我根本没吃大蒜!”
石青桐双手揪着他的衣襟,表情凶恶,眼神犀利地盯着他,帮他脱上衣的动作却十分温柔。确实没有大蒜味,是清新的草药味!盯到少年俊脸如白玉染上胭脂美不胜收!石青桐才直起身,解他身上的绷带。暧昧的姿势一变,楚风紧张才得以缓解,腹诽:“明明是你撒谎,我只不过是顺着你的话说。谁让你狼一样凶巴巴的嗅过来!”
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口,没有发炎。石青桐把旧的草药刮下,用温泉水替他清洗了一遍,这才重新敷上草药,再帮他包扎好。她人看起来鲁莽,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动作却十分轻柔,就像羽毛轻轻扫过,一点都没牵到他的伤口。楚风鼻头微酸!上辈子,他要是把她带在身边多好!那时候他一心想着考功名想着争夺世子之位,怕带上她麻烦……石青桐替他把衣服拉起来,说道:“这草药是把你伤口的毒气吸出来的,以免日后刮风下雨天伤口痒痛。但湿的不利伤口收敛,明天早上,让墨言替你换成干药粉。”
“谢谢!”
伸手整理好衣襟,楚风一抬头,对上她清澈杏眼,看那里面来不及收敛起来的,满满温柔和怜惜时,心突然漏了一拍!似是因为突然被抓包,石青桐眸底掠过一丝狼狈,转身往买回来的东西走过去,翻出一只酒坛子,“这是药粉,别打烂啊!”
楚风:“……”还记着那只碗的事。墨言做好饭菜,端了过来,三人一起在山洞用饭。吃完饭,楚风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石姑娘,那些刺客你没杀死,怕是会再找过来。”
石青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他们不来,我怎么打劫?”
见这主仆二人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好心解释:“你想想,你的伤还要养段时日,他们来一次我劫一次,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不愁吃喝了。”
“……”谁、谁说这姑娘脑子不好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