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桐狗腿地替皇帝换了伤药,这才出发。二房一家最近挟着尾巴做人,先前夫妻二人还为了刺客和下药事发,干了几架。李氏指责二老爷请的刺客不靠谱,白花了银子把自己也搭进去了。二老爷指责李氏让人下药给周氏东窗事发,把他们给招出去。之后一家子称病,可惜老夫人和楚国公夫人连派个人来看都没有。知道这次是真的招惹到老夫人、楚国公夫人了。整日里提心吊胆!只盼着家丑不外扬,老夫人和楚国公夫人权衡之下,私底下处罚一下便揭过。二老爷楚世安为避李氏罗嗦难,近段时间难得每日正经呆在官署里,直到散衙才回府。贾青天带着石青桐直接到官署宣旨。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居然劳动了陛下下旨撸职,还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贾青天前来宣旨。一时间整个官署都沸腾起来。可惜圣旨只是斥责楚世安尸位素餐,德行有亏不配为官,浪费朝廷米粮俸禄。并不具体指明是什么原因革职。实际上,大多数贵族世家子弟都是白领俸禄无所作为的,并不仅是楚世安一人。一时间众人听得满头雾水!贾青天临走时,特意指着石青桐介绍给楚世安:“这位就是本朝首位女官,石青桐石大人。楚庶人回家后好好想想,你那里错得最厉害!”
石青桐生得瘦小,此时更是瘦得跟个小猴儿似的,又没有穿耳洞,虽然穿着一身龙卫飞鱼服,但众人只当她是新招进来的小侍卫。突然听到她就是最新立下大功,深得帝宠的石侍卫,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楚世安冷汗如雨下,才站起来又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颤声道:“小人拜见石大人。”
石青桐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率先出去了。贾青天反倒走在她后头。诸人又是暗抽一口冷气!要知道贾青天是皇帝心腹,许多圣旨都是由他代为打理的。就是本朝首辅对他也得客客气气!看来这位石大人真的很得宠,连贾侍中都要让她一让!贾青天方才说石青桐名字的时,才猛然觉得他两名字都有个青,算是有缘人。回宫路时,对她道:“小石啊!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回头我再帮你出出气。”
石青桐:“……”咱们很熟嘛?踌躇道:“陛下才帮我出完气,现在又弄他。别人会不会说我太嚣张?等过上段时间吧,过段时间再劳贾侍中帮忙!”
贾青天此举无非是拉笼她,见她上道,笑眯眯地道:“也不用明着来,背地里给他些苦头吃便是。不过你考虑得也对!毕竟是楚国公的胞弟。对了,陛下下令让罗城替你查楚世安派去的刺客一案了。回头一并交给楚国公处置。”
石青桐满怀感激地道:“陛下龙体欠安,还掂记着为我出气!皇恩浩荡!让微臣诚惶诚恐,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能报他老人家大恩之万一。”
这官腔从她嘴里说出来,怪里怪气不伦不类的!贾青天抖了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干笑了两声:“石大人一片忠心,佩服佩服!”
回到福宁宫,石青桐给皇帝问了安,便告退。皇帝奇道:“你穿着公服进宫,这就走了?都没到散衙时辰。”
石青桐呆呆地道:“陛下不是放微臣假了吗?”
“那你穿公服干吗?”
“……”好一会才拧眉道:“我以为进宫一定是要穿公服的,原来可以不穿啊!”
皇帝乐了!捂着伤口把笑意压下来,“那你回去干什么?楚小子没回国子监读书?”
石青桐愣了愣!她还真不知道楚风在国子监就读,以为他是在楚氏族学读书的。皇帝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不禁摇了摇头。“回陛下的话,我回去是想给林、我师父送点补药。他辛苦带了我好几天。陛下病重,苏供奉说他为了保护陛下三天三夜没合眼。中间还来看过我好几次。我得表示一下感激之情!不能做白眼狼。还有铁大将军要不是他信任我,也不会冒险和我一起救陛下,我得给他送点礼。”
皇帝拧眉看了她好一会,朝廷是不许臣子们营私结党的,特别是龙卫,绝对不许结交朝臣。当然私底下臣子们是走动的,但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说出来。她大咧咧说给他听,也不怕他介怀?石青桐给他看得莫名其妙,“陛下您赏我的补品很多,长时间吃不完药会失效的。你不要介意啊!”
贾青天无语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脑子是什么做的,能理解到那么偏的地方去。皇帝摇了摇头,笑叹了一声,挥手道:“去吧!你说得对,不能做白眼狼。不过也不用送太多,他们的功劳自有朕行赏。省得你回头心疼起来,又跟朕讨要。”
石青桐笑嘻嘻地给他作了个揖,说道:“明儿我还进宫给陛下你送药膳,换药。我换药可厉害了,一点都不会让人痛!”
皇帝笑了笑,表示认同。回到楚府已经是申时中了,因着天气寒冷,楚贤若是不出门,这会子都会陪着周氏小憩。石青桐转往东厢,只看到墨言在。兰花雅集时,大伙儿都得了石青桐的赏赐,墨言和墨僮彩头更多一些,所以这小子一看到她过来,便笑眯眯地朝她拱手:“小的见过石姑娘。公子出门去了。怕要饭点才回来。”
石青桐点了点头,问道:“我听说国子监开学了,你家公子不用上学?”
墨言忙道:“要的,前天就开学了,公子担心姑娘特意请了几天假。夫子考了他课业,这才同意他请假的,明天就要进学了。”
石青桐一下子沉默下来,冲墨言一颔首转身回西厢。心道:“这小子怕是疯了!整天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听说富人家的子弟一般满十五岁就会给几个通房丫头。要不要提议楚老爷也给他找两个呢?”
幻想了一下,楚风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恶心烦闷!太猥琐了,不能再去想。举步进了西厢明间,一边更衣,一边吩咐宝环道:“把公子整理好的礼物放到马车上,我去探望林大人和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