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嘴角一勾,心想孺子可教。自己上辈子收了两千多个徒弟,还很少遇见悟性这么高的。像叶翟这种刺头儿,陈浮生见得多了去了,一般人提点几句只是对他们的恩惠。陈浮生毕竟还要仰仗着叶大师要救治沈红玉,就想着多提点几句,但也没想过叶翟会回心转意。毕竟人性嘛,都是贪得无厌,自视甚高的。“既然你诚心诚意发问,那我就给你一些建议吧。”
“不,师父,我毕竟现在是你的徒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我会针对您的教导,走出我自己的路!”
叶翟这一次是诚心发问,他语气里的诚恳,让陈浮生觉得若非这里是车内,他肯定会跪下来发问的。“呵呵,你且先不要雷声大雨点小。你的问题大得很呢,天鼎穴并不是拿来治疗用的,而是用来害人的。”
陈浮生的眼神里出现一丝异样。“害人?可这是我爹教我的啊!”
叶翟咽了口唾沫。他毕生所学,都是出自叶大师。因为叶大师既是他的生父,也是他的师父。况且叶大师在圈内名气甚高,耄耋之年也代表了他经历的丰富,天鼎穴是叶大师经常使用的穴位之一。“我曾不止一次看见过我爹刺激天鼎穴救人,师父,虽然这样说可能会大不敬,但我还是有一些疑惑。会不会是您的医术,不如我爹?”
叶翟皱眉,大胆提出自己的疑虑。陈浮生嘴角一勾,他的经历,可比叶大师要多得多了。按照岁数来说,叶大师哪怕是给陈浮生当重孙,可能都有些不够格。“唉,无论你信与不信,今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当你封住了天鼎穴,虽然能够暂时让病人气色缓和一些,但实际上病人内部的伤势并没有被处理,而因为天鼎穴能够强行顺通人体的气息与筋脉,实际上是在令人折寿,是强行调动病人体内的先天一炁开始活跃。”
陈浮生的说法,让叶翟心生惭愧。因为这些道理,他分明都是懂的。只是为何在使用的时候,自己却做到父亲那样子?陈浮生看出叶翟陷入了自我困境之中,便趁着李长江还未归来之际,淡淡说道:“你师父叶大师,那日你也听到了,他的目标有很多大家族的势力。对付这些大家族,总不至于打打杀杀吧?那你可以猜一猜你爹是怎么对付的?”
叶翟没有答话,只是眼里充满了震惊之色。“没错,你师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浑蛋,他活了大半辈子到老,都在为了灵蕴组织卖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妈并不是被灵蕴组织抓了,来裹胁他。而是因为他与灵蕴组织有一些不可见人的勾当,才导致你妈被抓。”
“出于对你的愧疚,他想让你在我身边为他年轻时候犯过的错赎罪。”
陈浮生的语气十分坚定,因为他在与叶大师相处的时候,早早就用天眼瞳术看过叶大师的脑部活动。每次一提到叶翟的亲生母亲,与灵蕴组织的时候,叶大师的脑部就异常活跃。那是一种想要隐瞒真相的活跃信号。也就是说,叶大师对他们有所隐瞒,而这个隐瞒的对象,也包括的叶翟本人。“不可能!”
叶翟哪怕已经看到了事实真相,但他也不想相信。自己半生所学的医术,原来并不是真正救人之术,而是用来害人的!所谓的叶大师之所以在圈内闻名却没有成为名医,正是因为他一手害人的术法。到老了就知道后悔?叶翟怎么都想不通,自己所崇敬的父亲,居然在短短几日之内,被陈浮生弄得如同罪犯一般十恶不赦!“你要是不信,等事情解决后,你去找你爹问清楚不就好了吗?到时候我还是会留你在身边,他为了让我帮他救下你妈,他会承认的。”
陈浮生嘴角一勾,也很自信。他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这就是陈浮生觉得自己一定能利用叶大师的原因。否则的话,一个灵蕴组织的核心人物,陈浮生拿什么确保他不会害自己?靠的就是叶大师如今的软肋,也就是他的儿子叶翟!李长江回来后,跟陈浮生简单打了个招呼,便驱车带他们前往目的地。这一路叶翟无话,他在内心底下定了决心,下次见到父亲的时候,一定要问个明白。旬阳县,赵家后院。“赵正不在这里,货物是三姜跟一些外包人员看守在不远处的空地,陈师父路途劳累,不如进来坐一坐?”
一个老头子拄着拐杖,跟陈浮生说道。陈浮生作揖行礼后,给李长江使了个眼色。李长江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份抗毒的万能药,将其递给旁边的赵家下人,陈浮生叮嘱道:“赵老爷子,没想到您如今都能下地走路了,那我也就不多打扰了,这一次我前来是有要紧事,不跟您多絮叨。”
“这些药物是用来抵抗你体内的毒素的,那些人手段阴狠,我不确定当时您中的毒体内还残留多少,但按照这药后面写的疗程服用,肯定对您有好处。”
赵三金握着手里的药包,眯起眼睛反复观看良久,点头赞叹:“我家三姜能够拜您为师,真是他一辈子的福气,也是我赵家千百年来修来的福气啊!感谢陈神医!”
“您客气了,那我就先走了!”
陈浮生说完便一屁股坐上了副驾驶。而呆呆看着这一幕的叶翟,简直就像是一个随从一般。他心中暗暗惊叹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个老者脸色分明发绿,且印堂很黑,居然还能下地走路?这很显然是中了深毒的效果!没想到陈浮生居然连这种病人都能救回来!”
叶翟心中对陈浮生的评价,随着一路上的见识,越发高了起来。几人来到不远处的空地,里头有不少人员都在走动,都穿着蓝色员工制服,想必是本地的某些道上组织,专门做一些护卫的工作。因此每个人脸上凶神恶煞,看门的胡子拉碴的硬汉,一见陈浮生便怒斥道:“哪儿来的瞎子?快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叶翟嘴角一勾,终于找到机会刺一下陈浮生,便道:“陈师父,看来你手底下的人也不怎么听你的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