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将砸来的东西攥在了手里,顿时,一股浓郁的腥气弥漫开来!我心道不好,是血,房间里出事了……“嘻嘻,都给我滚,谁来都得死!”
三姐发出一声尖厉的咆哮,好像是个疯掉的母狼!我回身一摸,打开了灯!灯光下,三姐半蹲在床上,披头散发,一双闪着青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口中呲着牙齿,嘴唇上都是斑驳的血液!她的左手臂上有一个小而深的齿印,正鲜血洇洇,不用说,是自己咬开的……“啊……”正在这时,跟在身后的大姐忽然抓狂般大叫起来:“婴……婴儿……”我这才发现,我手中刚才接到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血迹斑斑的仿真布偶,那恐怖模样还真像是一个湿漉漉的堕胎娃娃……我将手中的脏东西扔在了地上,四周打量了一下,竟然没有发现那个死胎小诡!毫无疑问,这一个多月,那小诡已经学会附身于人了!“三妹,你没事吧!”
大姐虽然胆怯,可到底心疼她妹妹,准备上前将三姐扶起来!“别动!”
我冷眼看了一下母亲,大声道:“现在知道着急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她自己行为不检点,对幼小的生命还不尊重,活该受些罪!”
大姐和二姐沉默不语,母亲却嘴硬怒道:“小崽子,你瞎说什么?她可是你姐,你却骂她不检点?你还让她将来嫁人吗?”
什么狗屁逻辑?犯了错还要掩盖,揭破者反倒成了罪孽,我实在难以想象,如此胡搅蛮缠,我竟然是她生的!大姐见我和母亲怒目相对,赶紧打岔道:“小弟,你别理妈了,快想想办法啊,三妹的胳膊在流血!”
我压了压心头的怒火,看着床上的“三姐”道:“上次跑了不去投胎,又返回来作孽,你好大的胆子啊!”
三姐咧嘴一笑,奶声奶气道:“上次我怕你,可如今我不怕你了,她杀了我,我杀了她,天经地义!”
“呵呵,是嘛!”
我冷笑一声道:“诡医仁慈,我不动你,你要么自己生自灭,要么我来渡你,但是,害人不行!”
“诡医?你是诡医?”
三姐的神色明显有些飘忽不定!我不置可否道:“如假包换!”
“不可能!”
三姐奸笑道:“诡医都是嫡传,不过一月有余,你怎么会成了诡医呢?”
我冷冷一笑道:“那好啊,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罢,我不等三姐应声,手上捏着一张驱邪符,两步跨上床,劈手按在了三姐的天灵盖上!就看见三姐背后轰的一下升起了黑烟,一个只有巴掌大的襁褓胎婴吱哇一声尖叫,跳到了床头柜上。而三姐则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你……你对你三姐做了什么?”
母亲忽然冲了上来,大叫道:“你是不是借机报复?你打她耳光干嘛?”
大姐拼命拦住母亲,苦口婆心道:“妈,他是我们弟弟,他只会救三妹,怎么会害她呢,你别过去,小卜正在驱邪……”“驱邪?哪来的邪?你这个死丫头,竟然也和你奶奶他们一个样子,满口牛诡蛇神……”母亲暴怒,朝着大姐劈头盖脸一顿怒骂!我忍无可忍,黑脸怒吼道:“住口,刘翠芬,你想让你的女儿死吗?”
母亲一愣,有些意外,嗤嗤道:“你……你,你这个狗崽子在叫我的名字?”
我懒得理她,白了她一眼,将目光对准了那诡婴!很奇怪,这诡婴虽然凶悍,可是魂火熹微!“小东西,你被人压了魂?所以无法投胎,对吗?”
我开口道!诡婴呲牙裂嘴,将信将疑道:“你真是诡医?”
我点头道:“这样吧,你且离开,而且不要再来。我会帮你调理魂火,助你投胎便是!”
诡婴怒道:“你以为投胎就够了吗?你知不知道,我等到一个轮回的机会多么的不容易?受尽了地府的奴役,好不容易投人腹中,还没生产我竟然又死了,还被人取了脑髓,成了野诡!就算投胎回去,我也是枉死诡,还要下枉死地狱受尽酷刑,我招谁惹谁了?我不服,我就要她的命!”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做的孽,自然会清算,但是清算人不是你!”
我耐心劝慰道:“这样吧,送你走的时候,我会给你烧一千张诡医大福咒,地府的衙差会买我们诡医的面子,让你少受刑罚的!”
诡婴停顿了一下,权衡利弊一番,看着床上脸色慢慢恢复的三姐道:“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让这种不负责任的女人活下去,我不甘心!”
我冷面道:“杀她容易,可是杀了她你要受雷火之刑,灰飞烟灭,你觉得值得吗?走吧!”
“你说话可算数?四十九日之内,若是你不能兑现诺言怎么办?”
“呵呵,用不了那么久!”
我信心十足道:“三七之内,若是我没能了你心愿,你可以到方静斋找我!”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诡婴眨了眨贼溜溜的大眼睛,一扭身,穿窗而去!我转过身,看着母亲、大姐和二姐冷哼了一声道:“出诊费八百八,谁付?”
大姐忙不迭道:“我付,我付,那个……小卜,你刚才在和谁说话?你三姐她好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三姐,冷声道:“怎么,还装睡?起来吧,告诉你亲爱的妈妈姐姐们,我在和谁说话?”
三姐慢慢睁开眼,缓缓坐了起来,避过母亲审视的目光低下了头!“你告诉我,真是和他说的,你出去和别人乱搞在一起,还……还堕了胎?”
母亲颤抖着瞪眼问道!三姐默不作声,使劲揉了一把头上的黄毛!“我让你说话呢,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母亲气急败坏怒吼道!看着她们眼前的样子,我的心底很“猥琐”地升起一丝快感,嘴角不由地漏出一丝笑意!“你笑什么?”
三姐捕捉到了我的笑容,恼羞成怒道:“你一个乡下小子,也来嘲笑我?你配吗?我就是和别人乱搞了怎么样?我就是未婚先孕堕胎了又怎么样?”
“啪……”母亲一个嘴巴就招呼了上去,泪眼咆哮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还真是被他说中了……”我可不想看眼前的闹剧,笑着接过大姐递过来的钞票,转身便走!“你等一下!”
母亲忽然开了口:“你……你确定她不会再有事了?”
我走到母亲面前,似笑非笑开口道:“刘女士,你是知识分子,是唯物主义者,您确定要听这些牛诡蛇神封建迷信的事?”
母亲知道我在报复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出了一口气,可我的心里莫名的难受。我不想在这再耽搁下去,大声道:“只能说,应该没有大事了。我回去要给那脱胎的诡婴做个超度,你若是担心,可以替我问问她那婴儿的去向,也能省去我不少麻烦!我担心有人在那诡婴上做了手脚!”
母亲和大姐、二姐同时将目光投向了三姐。大概是被我这个一直看不起的农村小子救的,此刻又被母亲和姐姐们审视,三姐竟然感到有些屈辱,蹭的一下跃下床走到我身边道:“不要装神弄诡了,说罢,你想要什么,我可不想欠你什么,免得以后像是狗皮膏药再缠上我们。再说了,我的霉运说不准就是你带来的!”
如此刻薄的话,要是放在以前,我恨不得扇她几个耳光,可是我现在无比平静!“你想两清?”
“是!”
三姐鄙视一笑道:“怎么,不就是想要钱吗?不好开口?”
三姐说着,拿过一个手包,拉开拉链怒道:“说罢,要多少?”
我面带笑容,用最毒辣的声音道:“呦,好有钱啊,这是你那个野鸳鸯给你的分手费和堕胎费吧!”
“你……你……”三姐满脸铁青,浑身战栗,手上的钱散了一地!我懂得杀人不如诛心这个道理,此刻,我所有对这个家庭的恨全都爆发了出来:“你想两清?你清得了吗?我救的是你的命,你拿什么还?总不会死一遍给我看吧?我料定你没那个勇气!那好,真要两清,你就在我面前跪下,说一句,我给农村人跪下了!”
“罗卜,你……你让自己的姐姐给你下跪……”母亲抬手指着我,话没说完,脸色一黄,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