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师父,也是把我喂大的人,叫做格桑喇.嘛。我住的地方叫做多杰寺,是一个名不经传的红教寺院。寺院只有两个人,那就是我和师父。我师父一生没有拿过什么日庆、让巴学位,也没有成为那些名寺的联盟下院掌事,因为位置偏远,我们的供养牧民只限制在一个只有几百人的村子。但是,这都不影响格桑上师日如一日年复一年的修行。我十二岁那年,我们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眼斗母。这斗母翻译过来就是你们说的熊,不过,在我们那,所说的红眼斗母则是一种酷似熊,但是却有人的智慧的一种妖怪。在古藏文中,红眼斗母是保护高原地下魔宫的妖怪护法,所以,每当这只熊出现,就意味着牧民的灾荒年头要来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刘大进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便也靠在树桩上,静静地听着。“我还记得那天是藏历冬天的一个黄昏。供养村子里一个牧民的牤子病了。牤子就是藏牦牛中体格最健硕的公牛,它的生殖能力代表着这一个村落牦牛种群的质量,换句话说,这头牦牛极其重要。师父不仅仅是个僧人,还是藏医,听说这件事后,就赶紧主动去村子给牛治病。临走嘱咐我,要将门关好。因为寺院里大量酥油,那红眼斗母有可能循味儿过来。”
“师父走后,迟迟没有回来。后来天黑下来之后,还下起了雪花。我坐在僧房里念不下去佛经,就趴在窗子往外看。就在这时候,我听见远处的马道上,传来了马熊的尖嚎声。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红眼斗母,但是师父是我唯一亲近的人,我唯恐他有个闪失,二话不说,就拿了一把藏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