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
她中弹倒在谌黎川怀里那一瞬,他顿觉这颗子弹也仿佛打在他心上。他一边单手把秦羽墨搂在怀里,一边反击着对方的进攻。起初,这些人毕竟曾是秦羽墨的手下,进攻时多多少少不肯下死手。少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手中的枪支登时改变方向,面无表情解决掉身旁的一名手下,冷声警告。“从现在开始,如果你们谁再对秦羽墨手下留情,那么,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言罢,他又对着已经死去那人再开数枪。其他人顿时心生惧意,不敢再手下留情。谌黎川踩着枪林弹雨一路躲闪到一处假山后隐藏。他留神听着外面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不觉搂紧怀里的秦羽墨。匆忙间,有温热的血液流淌到他手背上,谌黎川注意到秦羽墨的脸色苍白,他迅速扯破衬衫,暂时包扎在伤口上方,同时观察着假山后的地形。秦羽墨费力睁开双眼,靠在谌黎川怀里恢复了些力气才缓缓开口:“别怕,这个假山结构复杂,他们不敢轻易进来!”
如她所言,假山外的少爷抬手止住众人前进的步伐,他负手冷冷看着假山,扬声道:“谁有这座假山的地图,或者对假山比较熟悉,站出来!”
话落,无人吱声。少爷面上怒意渐现,他紧绷着下颌线,从一旁手下手中抽过匕首,利落扎进他胸口,再次高声提问:“现在,有人知道吗?”
他残忍暴戾呢手段惹得众人心生恐惧,半晌,有人慢慢举手:“我对假山内部有一点了解!”
少爷笑的诡异,他迈步到那人身边,抬手揽在那人肩膀,似笑非笑道:“你看,如果大家都如此配合,我们又怎么会有矛盾呢!”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这人:“我给你十分钟,如果你把他们两个人逼出来,这个队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比起这个位置的诱惑,众人更害怕他暴戾恣睢的手段。那人表情僵硬扯了扯唇,算是回应少爷。一声令下,那人便带着一众手下前往假山后去寻找。而此时秦羽墨的状态愈发不好,谌黎川又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情况焦灼之际,他不假思索举起枪支,通过观察假山上的影子果断开枪。随着一声枪响,一名手下中枪倒地。少爷也紧跟着凝神道:“谌黎川,放弃抵抗吧,如果我没猜错,秦羽墨的状态恐怕不太好吧?”
如果谌黎川不着急,一定不会通过这种暴露自身位置的方式来与他们形成对抗。回应他的是持续的沉默。少爷耐心将要消失殆尽, 他紧抿双唇,步伐缓慢迈向假山。殊不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通过影子呈现在谌黎川眼前。等少爷再进一步他则高声道:“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保证,下一颗子弹一定是属于你的!”
如今,他们在暗,少爷在明。他不得不妥协后退,谌黎川则趁机跟他谈条件。“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和你们做笔交易,你们允许羽墨接受治疗,我拿把我的命给你们!”
富含磁性的声音在秦羽墨头顶上方响起她极为震惊瞪大双眼抬眸看着谌黎川。后者仍是神色淡淡的样子,眉宇间还挂着因她起身对她伤口的担忧。“你疯了?”
秦羽墨低声质问。谌黎川温和勾唇,将秦羽墨又重新按回至怀里,柔声道:“羽墨,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只要能够救你,让我付出什么都可以,包括,我的生命。”
谌黎川神情严肃,一字一句缓缓道出。回望他思绪万千的眼神,秦羽墨顿觉有万千情绪哽在喉间,她微启唇,却鼻子先一酸,湿润了眼眶。“不用!你只需要想办法拿到医用品,我可以自己处理伤口。”
假山外,少爷仿若已经深思完毕,朗声回答着谌黎川:“只要你乖乖把你的命给我,我答应你,放秦羽墨去治疗。”
“呵!”
秦羽墨低声冷笑:“别听他诓骗你,从我们两个被堵在假山后那一刻起,他就没打算放了我们。”
秦羽墨渐渐恢复体力,淡声解释道:“无论我们哪一个今日逃脱,对他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谌黎川知她何意,反握住她手低声道:“放心吧,我不会和他交换了。”
秦羽墨和他详细解释,就是想让他知道。少爷此人,心机颇深,不是他试图以交换这种形式,就能成功逃脱。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秦羽墨眉宇舒展,靠在谌黎川怀里,静静恢复体力。即使心里不再相信,可面上,谌黎川仍装作与他继续谈判的样子,高声道:“那你要答应我,说到做到!”
少爷漫不经心回应:“一定!”
而此时此刻谌黎川借复杂的假山地形,挪动每一步时,都刻意弄出相反方向的声响,给他们错误的信息。每一步,那些人都精准落入他的圈套。“羽墨,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到达医务室了。”
谌黎川凭借环绕假山的方式,成功甩掉少爷那帮人,快速前往医务室。片刻,他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匆匆垂眸,发觉秦羽墨的脸色愈发苍白,同时,他的心也被狠狠揪起。“羽墨,不要睡!”
谌黎川搂着她的双手不觉收紧,连心脏跳动都加快了速度。彼时,少爷领着那帮人终于觉察出不对,他气急败坏狠锤下假山,准备原路返回时,意外发现地上的血迹。“等等!他们的路线不是全部都按照相反的方向!”
少爷俯身观察片刻,扬起算计的笑容。“我想,我知道他们会去哪里了!”
他领众人立刻前往某处。谌黎川已快他一步到达医务室,并且成功拿到医用品。他小心翼翼把秦羽墨扶到床边,正欲为她处理伤口,忽然被秦羽墨按住手腕。“不用,我来就可以了。”
他看秦羽墨额头满是汗珠,脸色苍白的样子,心疼地皱紧双眉。彼时,医务室外,少爷已带领众人悄无声息把她们包围起来。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隐约可见的血液上,极为冷漠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