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省,云州市。
阳光明媚。 “清河县。”许志文默念了一遍“清河县”这个家乡县城的名字,忍不住轻吸一口气,心情复杂,不由得拳头暗暗攥紧。 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 …… “村长,我家,我家不是一直有个低保名额吗?您给通融通融吧……求求你了,我家可是单亲家庭啊,一个人养娃,有多艰苦,你也是知道的。”
“嘿!……你知不知道,这个思想很危险,谁规定低保一定要给你家的?”
村长周大富,打掉母亲手里递过去的烟,还义正严词的说教一番。 第二天,村长的小姨子家就成了低保户。 那一年,许志文十二岁。 …… 那一年,许志文十四岁。 村长周大富带着人,堵在许志文家门口,居高临下看着许家这对孤儿寡母。 “这是宅基地征收书,签字吧。”
“三千块钱?”
“你们补偿三千块钱,就要征收我家的房子,那我和志文住哪里啊?”
许志文的母亲跪地求饶。 还在上初中的许志文,冲上前拦着人,俊朗清秀的脸蛋上浮现满是怒意,要保护自家的房子。 “滚你娘的蛋,宅基地是村集体的,说收回就要收回,给你家三千块,还是可怜你们孤儿寡母!还不感恩?!”
田大富照着许志文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一脚踹开! 挖掘轰隆弄开过。 许志文的母亲跪在地在哭泣,在嘶吼,看着自家的房子被拆除。 可……只有无助! 时光匆匆,虽然已经十二年过去,但许志文依旧忘不了那一天,母亲跪在地上哭泣嘶吼,却又无助绝望的模样。 永远忘不了! …… 后来许志文母亲在周大富家的工厂打工,因为安全隐患被砸到住院; 周大富那无耻嘴脸,许志文至今记忆尤甚! 医院内 “你妈在我儿子的工厂打工,出了意外,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这是你妈的赔偿款,一共两万五千块,你收好。”
村长周大富递给许志文两沓钱,转身离去。 隐约间,许志文听到了村长的话。 “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屁孩,老子能赔偿他两万五千块,已经是大发善心了!怎么,怕他我们啊?”
“我们是什么?”
“官!”
“还怕一个刁民?”
那一年,许志文十五岁。 如今,许志文已经北大毕业,在大学入了党,而且得到了学校得推荐,参加汉江省在北大的定向选调生招录。 “一切,都看今天的了!”
许志文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的一件件往事尽皆烟消云散,他做了登记后,大步走进汉江省省委组织部。 “许志文同志,是吧?”
大厅内,一位身着西服,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随和,约莫五六十岁的男人笑着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汉江省省委组织部部长,我叫李定江。”
“李部长,您好。”
许志文赶忙握住对方的手,微微欠身以示尊敬。 “客套的话,咱就不说了,你……这个情况有些特殊,先跟我来吧。”
李定江笑了一笑。 情况特殊? 一头雾水的许志文微微皱眉,但也只得跟在李定江后面,越过重重安检,最终来到了省委大院,走进了一号别墅。 “梁书记,这位就是许志文同志,你们先谈。”
李定江笑着介绍完,便转身而去。 对面古色古香办公桌后的皮椅上,是一位面带慈祥微笑,但眉宇间却不乏上位者气息的男人,估计六十来岁。 梁书记? 对面的男人,是江汉省省委书记,梁云峰梁书记! 许志文在新闻上见过! 但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疑惑更重,按照程序,他应该去省委组织部,由组织部的人进行面试,却被带到省委书记这里,为何? “先坐吧。”
梁云峰笑了一笑,亲自站起来,给许志文泡了一杯普洱茶。 “谢谢梁书记。”
许志文端着茶,心中有点忐忑。 梁云峰温和一笑:“志文啊,不用这样生分,说起来……你也应该喊我一声梁爷爷。而且,现在我也告诉你,这些年来,资助你上学的好心人,就是我!”
说着,他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 军人的照片! 里面一共有七个士兵,互相用手抱着战友的肩头,站成一排。 “仔细看看,里面有个人,你眼熟吗?”
梁云峰笑了一笑。 “这个,是我爷爷?”
许志文如实回道,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年轻时是个当兵的,但他跟自家的爷爷,压根就没见过面,因为老爷子死于对越反击战。 那时,他爹都还是个孩子。 没想到,自己素未谋面的爷爷,竟然还有这种关系? “唉!”
这时,梁云峰叹了一口,说道:“当年一个班七个弟兄,你爷爷还是班长,可最后……最后只活下来两个人。”
梁云峰眼中有泪花,又叹了口气。 “我也是在你上高中时,才终于找到你家的地址,那时候,我还没调到汉江省来呢。”
他找到老战友的家人,本来打算照顾一下的,可没想到,一家子只剩下许志文这个娃了,而且还在念书。 好在这娃自强! 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今后要照顾,那也是名正言顺! 此刻, 梁云峰看时间不早了,当下将秘书陈文斌叫了过来。、 虽然许志文是老班长的孙子,但该走流程还是要走的! 下面走的流程就是面试这个环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