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飞白神色坦然地从麦当劳出去,完全不管身后是不是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女装大佬很正常吧? 他两条大长腿宛若风火轮,在麦当劳门口的步行街七绕八绕,最后停在一辆十分眼熟的黑色路虎车前。 右手曲起两根手指,在后座的车窗上咚咚敲了两下。 几秒钟后,车门控制锁不情不愿地被打开了。 他老实不客气地坐了进去。 隔壁陆不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你……” 宫飞白:“司机师傅别楞着了,我赶时间呢,知道圣威利高中吗?去蓝海校区北门。”王虎硕大的黑超向下滑了一下,通过后视镜与其老板对视一眼。 陆不臣右手扶额,手指微微向前摆动:“听他的,开吧。”
宫飞白往后一靠:“谢啦!”
表弟江非鱼从副驾驶拼命后转,身体都快扭成麻花了,看宫飞白的眼神宛若见鬼:“真是你化装成的莫莫姐?我靠!怎么办到的啊?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感兴趣?那改天我帮你也改造一下?”
“真的吗?来,咱先加个联系方式……” “我的手机刚刚已经关机了,但你可以先加我微信,我的微信号是——” 陆不臣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俩,心想这世界上莫非只有自己一个正常人了吗? “这大半夜的,你去圣威利做什么?为什么让你的司机自己先走了?”
宫飞白怅然地叹了口气:“陆少爷一生光明磊落,又怎么会理解我这种人的苦……” 陆不臣眼看着属于白莫问的表情出现在另一张男人脸上,又觉得别扭,又觉得有种诡异的和谐,心里已经渐渐接受这俩人其实是一体的现实了。 事实上,他之所以下意识地追上来,恐怕就是想亲眼见证这一幕吧? 类似楼上的靴子终于掉下了第二只,那声音未必有多美妙,但心里总算踏实了。 “你这种人?”
“有夫之夫啊!我可是秦南风的老婆你忘了?正所谓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再无自由身!”
宫飞白故意用白莫问的调调儿胡说八道,以调低陆不臣对他“变脸”、“变性”的接受难度。 哈哈哈,不枉他分别的时候故意当着几人的面接了秦南风的电话,就如同钓鱼时甩下的饵料—— 他当时估摸着,以陆不臣对白莫问的在意程度,至少三成可能,他会开车追上来看看。 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一段感情萌芽的阶段,是绝对不能把时间往后拖的。 必须趁着他上头的关键期,瞄准了一棒子抡上去! 宫飞白与陆不臣初相识,是披着马甲的状态,这个有利有也弊。 利的是降低了对方的戒心—— 他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宫飞白的真实身份,正是秦南风的疯狗老婆,不防备着宫飞白捅他一刀就不错了,还萌芽个鬼! 但相对应的坏处是,宫飞白这个“本体”,要怎么毫无障碍地继承白莫问这个马甲刷出来的好感度呢? 所以最好还是别隔夜,不给他清醒过来恢复理智的时间。 夜还这么长,急着回家做什么呀陆少,不如跟着我继续燥起来~~ 刚才在自己车上,宫飞白一边给大丫鬟洗脑,一边留意着后视镜: 陆不臣的司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跟得非常小心,要是换了一般人,还真很难发现后面的尾巴。 但宫飞白是谁? 后宫竞技场磨练出来的优胜者! 眼睛那叫一个毒,早把他们重点标红了。 等下车的时候,故意磨蹭了几秒钟,以免对方看不到,导致只跟车不跟人。 而事实证明,功夫不负有心人,陆不臣对自己本体的接受程度貌似还算可以的。 他脑子里条理分明地分析着,嘴巴不忘继续说道: “唉,你是不知道我在秦家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一堆耳报神盯着,要安分要守己,最好跟古代大宅门里的原配太太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都晚上十一点了,还不回家,该不会跟外面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去了吧?”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故意撩起眼皮看了陆不臣一眼。 陆不臣:“………………” “所以没办法,我得想个过得去的理由,应付一下我老公,免得叫他抓住小辫子,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你想的办法,就是去圣威利装疯卖傻?”
陆不臣感觉自己有点跟得上宫飞白的脑回路了,忍下心头泛起的那丝别扭,说,“等等,你高中该不会也是在圣威利读的吧?”
“肯定是啊!你也知道我是个恋爱脑嘛。我比你们晚入学三年,是你跟我老公的直系学弟。”
“那你既然想让秦南风主动把你找出来,为什么还把手机关机了?”
他又不是大仙儿能掐会算,而且你们俩之间也没有这种程度的默契……吧? 陆不臣抿了抿嘴,说:“再说,他万一根本不来呢?”
“啧,你心还怪好的,知道给我挽尊——哪来的万一啊!除非我在圣威利搞个大新闻,不然我老公才懒得亲自出面呢,最多派几个手下把我抓回去得了。”
简直毫无牌面可言。 陆不臣:“………………” 他叹了口气,十分违心地安慰宫飞白道:“别难过,是他不懂珍惜你。”
“没难过啊!”
宫飞白突然朝他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一丝坏笑,“他懂得珍惜你也是一样的。”
陆不臣:“…………???”
心中刚刚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就听宫飞白这坏坯说道:“幸亏陆少跟来了,快,用你的手机给我老公打个电话吧,就说我在圣威利的天台上发酒疯,威胁你不来见我的话,信不信我马上从楼顶跳下去!”
陆不臣:“………………” 宫飞白怕他话都编不圆,很耐心地一字一句地教他:“就说宫飞白说了,跳楼之前,还会吵醒全校师生,叫整个世界都知道,他是被你们俩狗男男一起逼死的!”
陆不臣:“………………” 宫飞白:“快点呀,我都掐准时间了,现在打过去刚刚好。”
陆不臣只觉得果然精神病人思路广,敢说跟上了对方的脑回路,自己简直也太太太不自量力了! “这么折腾有什么意思,不能直接离婚吗?”
“离婚以后你要娶我吗?”
陆不臣:“………………” “看,曹贼之心果然原形毕露了吧?”
宫飞白心有戚戚焉地叹了口气。 “我一介失忆之人,身无长技,举目无亲,如今仅剩秦太太的身份,可以让我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了。如果贸贸然就跟秦南风离了,难道要睡大街上靠捡垃圾为生吗?”
陆不臣:“这个你放心,我可以——”在你离婚后为你提供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 “哈哈,骗你的!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吧?”
宫飞白及时打断了他的话,说:“其实那些都是次要的,我之所以要将这段婚姻暂且维持下去,主要是想给曾经的我多一次机会。”
陆不臣:“怎么说?”
宫飞白:“你想啊,万一我哪天又恢复记忆了呢?”
陆不臣瞳孔缩了缩。 宫飞白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的我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秦南风,但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没多少道理可讲。”
“现在说离婚当然容易,但万一以后的我后悔了怎么办?”
陆不臣:“………………” 宫飞白问他:“哎,如果有一天我又变回去了,你还会当我是朋友吗?”
“不。”
“这么绝情啊?”
“想跟我做朋友,不要变回去不就行了?”
“我也想啊……但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秒的我又会怎么样呢?且珍惜当下吧!”
宫飞白自嘲地笑了笑,目光盈盈地看着陆不臣的眼睛:“说实话,你这样回答,我还挺开心的。”
陆不臣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开心什么?”
“开心你的区别对待啊!虽然都是我,但……我才不喜欢你爱屋及乌呢,我喜欢你这样明晃晃的偏爱~” 宫飞白在他的左胸心脏处点了点:“要继续保持下去,知道吗?”
非常奇怪,宫飞白的手指其实根本没有挨上他,但陆不臣就好像真的被用力戳了一下似的,心脏跳动的速度都莫名加快了几分。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快点给我老公打电话!”
就像一个优秀的节奏大师,宫飞白没有贪心让氛围继续发酵,过犹不及嘛。 随手拿起座椅旁边不知道谁放的一只打火机,用其凉凉的金属机身抵在陆不臣的脖子上,威胁道:“敢不从,那我可就要撕票啦!”
陆不臣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双手举起来作投降状:“好汉饶命,我这就打。”
“记不记得我教你的话?你先重复一遍。”
陆不臣用自己的语言表述了一遍。 宫飞白听完,表示十分满意,又对前面两个电灯泡表达了拉链封嘴的意思,示意待会儿谁也不准出声。 陆不臣找出秦南风的号码拨了过去。 …… 正如宫飞白所猜想的那样,秦南风发现他的手机关机以后,发了顿脾气,就懒得再管了—— 呵呵,捉迷藏?捉个屁的迷藏,有本事你宫飞白就躲在外面一辈子! 他今天事事不顺,憋了一肚子火气,也不打算回大宅听他母亲唠叨,干脆去了瓶贵人那里,准备享受一下情人的温情抚慰。 自从前几天那次抓奸大戏以后,豪阁华庭的房子住不下去了,但身为秦家第三代风头最劲的继承人,秦南风缺啥也不缺房子,又在隔壁小区给瓶贵人找了一套。 在情.事方面,秦南风更偏好粗暴一点的方式。 他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跟情人做出过密举动,所以跟瓶贵人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秦南风在沙发上一躺,瓶贵人则去浴室洗澡做准备,免得一会儿弄伤了。 瓶贵人怕金主等的着急,十几分钟就搞定,穿着情趣内衣从浴室走了出来。 结果刚搂着秦南风的脖子吻上去,突然房间里响起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 “别管他……” 瓶贵人撒娇似的嘀咕一声,心想这么扫兴,该不会又是大婆出来发疯了吧? 此时他心里涌出一阵难言的快感:嘿,发疯也没用,你男人现在就在我床上呢!他那里很大的哦,都不知道有多猴急…… 咦? 瓶贵人下意识地捏了捏。 怎么好像变软了一点? 下一秒,秦南风一把将他推开,警告了一句:“别出声!”
瓶贵人怔怔点头。 他心里好奇极了,电话那头到底是不是金主他老婆呢? 估计不是,他老婆对他的影响可没有那么大,记得一个多月前,有一回也是他们办事的时候,他老婆一个劲儿地打电话,跟催命似的。 秦南风一开始还不想搭理他,后来实在被吵烦了,干脆接起来按了免提。 “叫出声来!”
瓶贵人从善如流,各种淫.词.浪.语换着花样往外喷——他也的确感觉非常刺激,又羞.耻,又放.浪,一场情.事结束后,整个人彻底恍惚了,都不知道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当然,可能也是那一次被刺激的过头了。 秦南风他老婆简直跟疯了一样,叫嚣着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后来也就发生了捉奸厮打的那一幕。 瓶贵人坐在秦南风旁边,小小回忆了一下自己当面ntr宫飞白的丰功伟绩。 却突然听到金主对着电话吼了一句:“什么?他居然给你打电话了?还威胁你要自鲨?!”
一边吼,一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瓶贵人失去倚靠,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双手一撑,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等等! 他没听错吧? 威胁要自鲨?谁?会不会是秦南风的老婆? 但吼出那一句信息含量极高的话后,秦南风就只是嗯嗯啊啊,最后脸色铁青地说了一句“在圣威利是吗?好,我马上过去。”
,就把电话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他开始急匆匆地穿衣服。 瓶贵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谁要自鲨啊?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过去?”“这事儿跟你没关系,老实在家睡觉吧!”
穿上鞋子,秦南风一边单手系着衬衫袖口上的扣子,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啪! 大门被用力甩上了。 瓶贵人等他走了以后,啧了一声,向后整个身体倒在了沙发上。 他眯着双眼琢磨了一会儿,很快又从沙发弹起来,找出手机,点开微信,在通讯录里好一阵扒拉,找到一个名叫明向杰的人,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在吗?】 【在在在!宁宁你终于肯理我了!】 这个明向杰,正是瓶贵人鱼塘里放养的一只小舔狗,比瓶贵人大两届,现在已经毕业参加工作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是进的一家挺有名的报社,因为天天忙着跑新闻,找瓶贵人献殷勤的频率大幅度降低。 【说正事儿,我这里有个新闻你想不想跟?】 【什么新闻?明星的吗,咖位大不大?】 【知道秦家吗?】 【哪个秦家?】 【还能有哪个秦家,明天要给他们家老爷子过寿的那个秦家!】 【卧槽!这个我太知道了啊!是不是秦家的那位大少又包养哪个男明星了?之前我们有个同行拍到了一组照片,光封口费就拿了十二万!】 瓶贵人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他当然知道秦南风不止包了他一个。 刚答应跟他的时候,瓶贵人想的很实际:管他花心不花心呢,人家大少爷长得又帅,器大活好,出去当鸭子都能一晚上赚几千,包他还倒给他钱,还有比这更赚的买卖吗? 但他实在低估了人心的不可控。 相处的时间长了,他已经越来越不满足于当一个泄.欲用的玩物了—— 跟秦南风的疯狗老婆相比,他明明要优秀那么多! 为什么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为秦太太,不过被打破了脑袋,秦南风眼睛都不眨就给他两千万,而他甚至还不满足,还要不依不饶地闹自鲨! 瓶贵人越想越觉得不平衡,眼睛死死盯着手机,眼神就跟猝了毒似的。 【有点出息吧,找小明星要点封口费的小事,也值当我特意跟你一说?】 【是是是,我没出息——到底是什么新闻啊,小祖宗你要急死我吗?】 【是秦南风的老婆,要在圣威利跳楼自鲨!】 【卧……槽……】 明向杰明显被这劲爆的消息给震嗨了,消息框一条跟着一条,咕嘟咕嘟的声音都连成一片了。 【确定是真的吗?!】 【在圣威利?现在??】 【我马上赶过去!】 【正好我离得特别近,完全来得及!】 【爱死你了![吻.jpg][红玫瑰.jpg]】 瓶贵人给他震得几乎握不住手机,赶紧回了一句:【我只有一个要求!】 明向杰:【一百个我都答应你!】 【到了那边,拍到的东西,你要第一时间转给我一份!】 【……行,但是宁宁,如果真的拍到了劲爆的画面,那些东西你自己看倒没什么,就是千万别传到网上去,秦家可不是好惹的,拿份封口费就行了,真把他们搞得不高兴了,咱俩这小胳膊可拗不过人家的大粗腿!】 【放心。】 瓶贵人嗤笑一声,将手机随手丢在一边。 天真。 秦家当然不是好惹的,但只要小心一点,谁知道那些照片、视频是自己传的?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宫飞白给秦家当了快三年媳妇,惹出来的笑话数不胜数,网上到处流传着他的“事迹”,只不过一些过于丢脸的,都被秦家出面压下来了。 也不知道他给秦老爷子吃了什么迷魂药,就铁了心的护着他! 可惜靠山再硬,挡不住有人非要作死。 这几天,秦老爷子过七十大寿的消息炒的沸沸扬扬,如果偏在这个当口,他所钟意的孙媳妇非要给他添堵,在圣威利那种贵族中学搞出来威胁跳楼的幺蛾子…… 哈哈,就不信宫飞白这秦夫人的宝座还能守得住! …… 秦南风可不知道自己包养的小情人正在暗中搅动风云。 他正皱着眉头,手握方向盘,风驰电掣地往圣威利的方向赶去。 刚刚接到陆不臣的电话时,他几分惊喜过后,等听清楚了那边说的什么,一股难堪的燥意顿时涌上心头。 又是宫飞白! 他就不能有片刻的消停吗?! 居然还敢把陆不臣扯进来—— 等等。 可能是情绪down到一定程度,必会迎来一波触底反弹吧。 秦南风听着陆不臣那表面波澜不惊,实际肯定非常无语的表述,突然嘴角一翘,乐了起来。 就算你再怎么看不上我又怎么样? 我老婆都说咱俩是一对狗男男啊…… 他突然觉得宫飞白的做法还挺有意思,如果处理好了,非但不是坏事,还能大大促进他跟陆不臣的关系实现突破式进展! 秦南风恶意满满地想着,等到了那时,他亲手给宫飞白发一面【感谢助攻】的锦旗,非当场气死他不可。 …… 圣威利中学就位于城市南区的黄金地带,占地面积广袤,所有的建筑错落有致地点缀在山、湖之间,因为教学质量过硬,收费高昂,里面的学生基本非富即贵,甚至光家里有钱,如果本人太不学无术的话,人家也是拒收的。 当年秦南风在里面读书的时候,还是金字塔顶的风云人物。 不过陆不臣比他更风云。 因为长得太帅了,成绩又常年断层第一,与此同时,他的性格、家世,又让他格外有种独特的魅力,喜欢他的人乌央乌央的,还有不少人甘愿做他门下走狗—— 说实在的,要不是陆不臣稳得住,就当年那众望所归的架势,他混黑.道说不定会更有前途。 秦南风将车缓慢停好,他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生气了,看着近旁那无比熟悉的母校大门,心中反而升起一股浓浓的怀念。 那人生中最最美好的青葱岁月啊! 平时很少会去回想,但只要想了,许多往事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带着这样怅惘的情绪,秦南风拿起手机,拨通了陆不臣的电话。 “你到了吗?”
“嗯,到了,但还没找到……那个谁的踪迹。”
“其实根本用不着担心,宫飞白才不舍得死呢,不过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泼妇行为,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唔……但是听他的语气,我怀疑他喝了挺多酒的,你也知道喝醉的人没有理智,他毕竟是你……老婆,这个时候就别跟他置气了吧。”
“好吧,听你的,要不咱俩先碰个面再说?”
“啊!”
“怎么了?”
“我好像看见人在哪儿了……” “在哪儿?教学楼天台?”
因为一般只有教学楼,晚上的时候天台门是不锁的,来的路上秦南风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宫飞白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 哪知陆不臣却否决了他这个猜测。 “我们好像……被骗了,他跳个鬼的楼,明明正在湖心亭这里趴着晒月亮呢!”
秦南风:“…………???”
不等他向对面表示疑惑,陆不臣已经干脆将电话挂断了。 然后给他用微信发了一张背景黑乎乎的照片来。 秦南风眯着眼睛仔细分辨,好不容易才找出宫飞白的身影躲在哪儿——正如陆不臣说的那样,他的确正【趴】在湖心亭的【巨大美人鱼雕塑上】,翘着小脚美不滋儿地【晒月亮】呢! 秦南风:“………………” 很好,本来他都不生气了,这下愤怒的火星子又蹭蹭往外冒! 瓶贵人之前挑拨离间的那几句话又适时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你老婆这次出院以后,给人的感觉真的很邪门!你说万一他被刺激过深导致心性大变……他可是你的身边人,一旦憋着想要伤害你,防不胜防啊! 防不胜防? 秦南风突然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他能邪门儿到哪里去! 这么多年在宫飞白面前积累的心理优势,让秦南风下意识地就轻看他几分了,所以当下也不迟疑,跟门卫保安室做了个简单的登记以后,甩开大步,便朝着湖心亭的方向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还缀着个黑色的小尾巴。 正是瓶贵人请来的外援狗仔:明向杰!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真离圣威利中学真的很近很近,所以赶在秦南风之前就到了。 耐心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秦家那位大少爷出场! 明向杰忍下心头激动,举起自己花费全部积蓄、甚至还举了一部分外债买来的炮筒相机,朝着秦南风就是一顿狂拍。 然后倒也说话算话,拍完转了一下格式,就给男神瓶贵人发过去了。 瓶贵人听见手机响了,立刻精神一震! 来了来了,好戏终于开场了! 可恶的大婆肯定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今天做的一切,都将是最后摧毁他的致命弹.药! 但他同样不知道的是…… 明向杰刚刚消失在黑暗中,旁边灌木丛里就又窸窸窣窣冒出个人影。 可不正是宫飞白的贴身大丫鬟孙兴吗? 他手速飞快地给少爷发了条信息。 【秦总过去了。】 【他后面还偷偷缀着个手持相机跟拍的……狗仔?】 很快,少爷的回复就传到了他的手机上。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