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休息了,你们都不要来打扰我。”
叶泠鸢把身边的人都赶出了房间,自己躺在床上,盖上薄被,闭上了眼睛。确定所有人都离了很远后,叶泠鸢才爬起来,换了一身夜行衣,把头上脸上都用黑布蒙好,从偏僻方向的窗户跳了出去。既然隋智桐是关键人物,那就从他身上下手。在跟叶遗爱聊天的时候,叶泠鸢就已经套出了隋智桐家的位置。古代社会的晚上,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多灯光污染,也没有那么多随处可见的路灯。这个时候,如果在现代社会,可能正是大家喝啤酒吃小龙虾跟三五好友吹牛的时候,但是在这大梁京城中,大部分区域却都是黑沉沉的。除了少数灯红酒绿的特殊场所之外,就算是家境富裕的人家,也只是点上几盏灯笼照亮,至于穷人,更是连灯油都用不起,只能早早躺下睡觉。所以叶泠鸢穿房跃屋的时候,多的是阴影可供她藏身。隋家一家的宅院,就把整条街道都占满了。中式庭院主院、内院的位置都是固定的,叶泠鸢很容易就找到了男主人的院子。和其他地方相比,隋智桐的院子守卫更严密一些,不过同样也有漏洞,叶泠鸢同样找到了空隙,小心地潜入了其中。根据灯光和下人们在院子里等候的位置,叶泠鸢很容易就判断出来,隋智桐很可能在书房中。她小心地避开守卫,翻上了房顶,推测了一下位置,轻手轻脚地挪开了几块瓦片,在房顶上开了一个小“天窗”。果然,一身便服的隋智桐,正坐在书案前。他的两边还坐着几个师爷模样的文人。其中一个,就是白天上堂的那个师爷,他在隋靖伟死后,还声色俱厉地质问过叶泠鸢。他们正在聊什么事情。叶泠鸢仔细听了会儿,才弄清楚他们是在商量明天怎么在朝廷上说动皇帝和百官群臣,让皇帝下旨,将叶泠鸢关押到京兆府衙门监牢中,等候调查结果。“此女性格暴烈,下手狠辣,心胸狭隘,滥杀无辜,若是让她嫁给了帝师大人,还不知道会如何祸害大梁呢。”
“这一次一定要把她的真面目呈现在世人面前,也让帝师大人知道知道,她根本不配成为帝师大人的良配。”
叶泠鸢嘶了一声。这些人为什么总盯着她,这是把她当软柿子捏啊?有胆量就去跟戚长阙当面说,让他不要选自己不就好了!“陛下对帝师大人十分忌惮,同样,对先帝的后裔血脉,也十分忌惮。他肯定不愿意看着这两方势力合作的,只要我们给出充分的理由,他绝对会支持的。”
一个师爷缓缓地说。“所以明天,必须把她杀人的证据敲实了。”
“但是仵作都检查不出来痕迹,更没有人看见她是如何动手的,从哪里来的证据呢?”
“人死了,肯定有原因的。仵作找不到痕迹,只能说明他学艺不精。”
“我记得这京城中曾经有一位非常著名的仵作,虽然如今因为年老已经归家,但是如果派人去找他,应该还是能把他叫过来仔细检查的。”
叶泠鸢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什么能确定是隋智桐故意陷害她的直接证据。眼看着夜色渐深,隋智桐和这些师爷们各自离开,而叶泠鸢循着灯光来到了隋靖伟的灵堂。灵堂设在偏院中。夜已经深了,守在院子里的下人已经寥寥无几。只有两三个披麻戴孝的年轻妇人跪在棺材边上,时不时传来几声啜泣。还真是挺凄凉的,配不上隋靖伟的身份啊。没有和尚道士念经,没有几个下人烧香,就连灵棚都十分简陋。棺材档次倒是还能看。边上哭灵守夜的,就只有两三个戴孝的年轻女子,仔细看去,却是一主两仆的打扮。这样的待遇,甚至比不上一些小地主家办丧事。叶泠鸢藏在树上,看着下方不停抽泣的年轻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