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只是纯阳灵力暴走,一时无法控制身体。但是这次却是五脏肺腑都被焚烧重伤,想要救治,需要海量阴灵气。这天下,只有两个阴阳塔下的法阵阵眼,经历了千年积累,才可能有那么多的阴灵气。也就是那次他带着叶泠鸢去过的地方。但是,那里对叶泠鸢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并无大碍。”
叶泠鸢仔细打量了一番戚长阙的脸色,觉得他的话有点不太可信。这个脸色,虽然比那天好了点,但是还是有些虚弱。怎么可能没有“大碍”?“你确定?”
戚长阙半垂着眼睛看叶泠鸢,神态倨傲:“聒噪。”
嘿,这狗男人,臭毛病又发作了。叶泠鸢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怕她有危险,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既然你没事,那我推你出去转转吧。”
叶泠鸢眼珠一转,站起来就走到了戚长阙的轮椅后。嘴硬,没有事堂堂凤陵阁主会坐在轮椅上?轮椅骨碌碌地往前行去,戚长阙不用看,也能想到这会儿叶泠鸢脸上是什么表情。肯定是一脸的不服气,却强自忍着的样子,说不定还在背后冲着他背影翻白眼。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未见过谁家大小姐是这种性格。戚长阙暗自摇头,真是个无法用语言描述完全的女子。四月底,天黑得越来越晚,刚刚掌上灯,但是还有天光照在庭院之中。叶泠鸢推着轮椅,恒一和公主府的下人都离得远远地跟着,不敢打扰这两位的谈话。从游廊上绕过去,穿过小径来到湖边,眼前一片开阔,花香拂面,叶泠鸢刚才那点轻微的气恼也被清风带走了。叶泠鸢这几天心中一直有个疑惑:“我常听说,凤陵阁主乃是世间最强者,为什么四大世家会有这种能把你重伤的手段?”
“而且,如果只要四个垂垂老矣的嫡支血脉,就能将凤陵阁主重创,他们为什么以前不这么做?”
他最近做了什么,才让他们认为应该动手的?戚长阙哼了一声:“你以为呢?最强者……”那死老头子那样对他,怎么会放心让他横压天下?不留下克制他的手段,只怕是躺在棺材里都不安稳。“那是专门针对纯阳涅槃功的手段,当然能将我重创。若不是你及时救援,说不定那天我就会死在他们手下了。”
叶泠鸢推着轮椅,脸上却有些赧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之所以受伤,还不是因为我?”
戚长阙对四大世家所使用的手段如此了解,那他大可躲在阴阳塔中不出来。可是他明知道危险,还是来了。想起那天戚长阙说,他觉得太痛了,死了也好,就不用一直忍受这种无间折磨。叶泠鸢心里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好像是心疼,又好像是愤怒。普通人也许不知道戚长阙为了这个世界付出了什么,可是四大世家和皇帝却清清楚楚。但是他们还是选择要谋害戚长阙。这样的渣滓,她一定要让他们尝到后悔和恐惧的滋味!让他们也体会体会戚长阙所经历的那些!“不。”
戚长阙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语气平淡,“他们早就想要我死,或者说,想要将凤陵阁主变成他们的人。”
“只是找不到机会,因为,历代凤陵阁主都没有软肋。”
叶泠鸢心头莫名一跳。只有戚长阙这一任凤陵阁主有了软肋。那就是她……虽然叶泠鸢告诫自己,这个所谓的“软肋”其实只是因为她的纯阴之体,而不是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听到这句话从戚长阙口中说出来,好像还是有点不太一样。很像情话。戚长阙继续说:“这是我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两次大张旗鼓,派兰亭侯这样的重量级人物来提亲,叶泠鸢对他的不同意义,也不会流传得那么广。他们也就不会选择从叶泠鸢入手来对付他。叶泠鸢眉毛挑了挑:“你不就是故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