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内使说到夫人体内的火不是一般的火,叶泠鸢心头就是一动,莫非真的是涅槃火?“这个我就说不清楚了,只是以前听主人提过。”
申内使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劝叶泠鸢不要跟夫人计较。叶泠鸢冷笑了起来:“你这人,是把我当傻子愚弄吗?”
申内使不解:“王医师何出此言?”
叶泠鸢回头指了指夫人:“你说她一旦火毒发作就痛不欲生,你看看她现在的表情模样,像是痛苦的样子吗?”
从叶泠鸢见到夫人开始到现在,夫人一直是优雅从容,就算是颐指气使也不失风采,根本没有什么痛不欲生的样子。不过,叶泠鸢突然又想起了戚长阙。戚长阙也是说自己时时刻刻遭受涅槃火焚烧血肉骨骼之苦,痛不堪言,但是平时却根本看不出来一丝痛苦的样子,而是处处装得跟个谪仙人一样。这是巧合,还是其中有什么联系?申内使嘴巴很严,只是笑着赔罪,请叶泠鸢回去,却不再多说什么。叶泠鸢黑着脸站在原地:“既然病人不信任医者,还有什么必要求医?须知并非我自己求上门来要为你们夫人医治,反倒是你们的人请我过来的!”
“来了之后我也是尽心尽力,把脉开方,结果你们夫人竟然一张嘴就是我的方子不如别人,让我去改?”
“那她就去找那位秦大夫好了,又让我诊治做什么?”
申内使带着歉意解释:“秦大夫在这次变故中不幸身亡了。”
叶泠鸢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啊,他说的和夫人说的有什么不一样呢?不都是在说,如果秦大夫还活着,他的医术更好,就不会找别人治疗吗?“死了你们也可以去找他啊!”
叶泠鸢冷声回了一句,绕过申内使就往外走。“你这女人,真是无礼!”
一直没有说话的夫人带着薄怒开口,“这是咒我去死吗?申内使,拦住她!”
刚刚还弓着腰一副毕恭毕敬模样的申内使瞬间挺直了腰杆,伸出双手,准备扣住叶泠鸢的手腕。叶泠鸢横臂一挡,将申内使的双手架了起来。另一只手在申内使暴露出来的胸腹部位轻轻一拍,申内使就像是一只球一样滚了出去。叶泠鸢也不管申内使一路滚出去撞翻了各种物品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转身将腰间的长剑提起,对着夫人冷笑一声:“怎么,要动手?”
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看不出来,你身手还不错。”
叶泠鸢呵呵了一声,皮笑肉不笑:“没办法,行医在外,难免遇到一些不知好歹的白眼狼,若是没有点护身的手段,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夫人像是没有听出来叶泠鸢的指桑骂槐一样:“你如此狂妄,看来是有几分本事了。”
叶泠鸢有点不理解她的脑回路。谁家会对医生这样态度?尤其是黑市现在人都快死光了,叶泠鸢算是目前唯一的医生,这女人明明有求于别人,怎么还能这么无礼?叶泠鸢很快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滚出去的申内使回来了,还带来了十来个拿着武器的大汉,其中甚至还有两名弓箭手。“将这个胆敢对夫人无礼的狂徒拿下!”
申内使的脸上好几处都有擦伤和红肿,尖细的声音发布命令的时候显得有些滑稽。叶泠鸢眉头一皱,风蛊发力,整个人飘然后退,瞬间出现在夫人身边,一把将她提起来挡在了自己身前。“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叶泠鸢掐着夫人的脖子,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程度,“请我来看病,结果又不信我,我要走,又不让我走,现在还带着一群人来围攻我?”
谁家求医弄成这样,这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申内使阴恻恻地看着叶泠鸢:“夫人只是质疑一下,让你看看要不要修改,你就胆敢冒犯夫人,其罪当诛!”
叶泠鸢更觉得这些人无法沟通了,她都快要被气笑了:“你家夫人可真是尊贵!”
“你既然知道夫人尊贵,还不快点把夫人放下?”
叶泠鸢举起胳膊,将夫人提得双脚离地,在空中用力摇了摇。夫人高耸的鬓发被摇得来回晃动,发间插着的步摇簪环叮咚作响。申内使脸色和声音都变了:“放肆!”
叶泠鸢嗤笑一声:“啧啧啧,这架势,这语气,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皇后娘娘呢。”
看到申内使这种反应,叶泠鸢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又是用力一摇。丁零当啷,夫人头上的首饰掉了一大半,头发滑落下来。叶泠鸢刚想继续取笑,就看见一团火从夫人身上冒出,向着自己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