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素哭哒哒踉踉跄跄地走在流放道路上的时候,他的好搭档李洛以及两家之中涉及这起案子比较深的众人,也已经被押上法场,公开处死。一路上,囚车所过之处,招来了无数百姓的唾骂,各种石子泥巴秽物都被丢向他们。无怪乎百姓愤怒仇恨,实在是这两家所做的事情令他们太愤怒了。几十年来,京城中无数人家的子女失踪,大部分都没有找到。每一个失踪的孩子背后,都是一个悲伤的家庭,和很多心碎痛苦的亲人。谁能想到这些案子竟然是同样定居京城数百年、平时以和善积德面目示人的淳于家伙同其他人所为呢?而且他们并不缺钱,拐卖孩子却是为了拿去做什么药!丧尽天良!谁能容忍!直到这些人犯被处死,一些丢失孩子的家属还在边上嚎啕大哭。还有一些家人甚至直接在法场边上烧纸烧香,为自家孩子祈福,希望他们下辈子能够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平安顺遂,一生如意。叶泠鸢站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些个认识的面孔——不是什么熟人,是那几个临死前把自己的家庭信息告诉她的孩子的家人。那几个少年眼中的眷恋和遗憾十分清晰,但是他们却知道,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东西,无法在正常人的世界里继续生活下去,而他们也不甘心如那些坏人所愿,把自己的生命拿给他们去享用。所以他们选择了死亡。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痛苦之后,他们还没有对亲情冷漠,说明他们的亲人和家庭曾经给予了他们很多。所以叶泠鸢亲自按照这些孩子所说的地址,一一找上门去,把写着他们孩子遗言的纸条暗中送到了他们家中。叶泠鸢没有留下来看他们的反应,那些悲伤太过沉重。可是今天,这几家人都来了,有的在路边为孩子烧纸,泣不成声,有的站在人群里,看着这些人犯被处死,悲喜交加,掩面而哭。至少,那些孩子虽然死了,他们的亲人却还没有遗忘他们。这勉强算是让叶泠鸢心中得到了一点安慰。不过想到淳于素对她说出的那个秘密,叶泠鸢心底那种沉甸甸的感觉还是徘徊不去。有这样的巨大利益驱使,淳于家和李家倒下了,还会有其他更大的势力继续做下去。想要彻底把这种恶行杜绝,要么就是证明这条路走不通,要么就是用绝对优势的暴力警告所有人,迈出这一步的人,统统都要死!可是这两者,都是目前的叶泠鸢无法做到的。叶泠鸢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她竟然突然有种无比孤独的感觉。这个世界,早就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没有团队,没有后援,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毫无顾忌地倾诉心声,没有一个人能够完全明白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叶泠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子里的,她只知道自己很累,仿佛有很重很重的东西从天上掉下来,压在她身上,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等到她再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戚长阙那张脸。叶泠鸢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伸出手摸着那张堪称盛世美颜的脸,喃喃地说:“怎么又梦见这个家伙了?”
叶泠鸢的手指放肆地在这张脸上滑动着,“穿越唯一的福利大概就是你了啊,老戚。”
“是谁把我弄到这个世界来的,别让老子找到你!”
“算了,反正都已经这么累了,也不可能回去,干嘛不好好享受这唯一的福利呢?干脆睡了算了!”
她嘀嘀咕咕地说着,手上也不犹豫,直接就开始去拽戚长阙的腰带。戚长阙面沉似水,凤眸垂下来,冷冷地看着她。要是换个别人可能早就被他这种眼神和气势吓得退缩了,但是叶泠鸢却更加兴奋起来。“啊,就是这个味,我做梦都能梦到这么逼真,我可太厉害了!”
她拽开了戚长阙的腰带,双手用力往两边一拉戚长阙的衣领,整个人就坐起往戚长阙身上扑去。可是刚刚扑到戚长阙身上,叶泠鸢就感觉到自己身体一阵乏力,控制不住地双腿一软,脑袋一晕,向着旁边就滚了下去。结果就是,叶泠鸢一头栽在了软绵绵的床垫上。“我草,我这是怎么了?”
叶泠鸢不解地问自己,“这美色当头的关键时刻竟然腿软了,怎么能这么丢脸呢?”
“帝师大人的威严就这么可怕,我做梦都念念不忘,自己吓自己?”
她自言自语地转过身,就看见戚长阙沉着脸,将被她拽开的衣襟合拢起来,遮住了刚刚惊鸿一闪的春光。看着她蠢蠢欲动的小眼神,戚长阙终于忍不住了:“都病了也不老实点!”
“我病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她的长春蛊是摆设吗?小春春,他侮辱你,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