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下大了。客厅里,薄司衍用纸巾,一点点给秦颂遥擦着脸。“薄司衍,你说话。”
“……我在查。”
秦颂遥拿下他的手,哭得声音断断续续,“还没……查清楚?”
“嗯。”
“你也怀疑我爷爷,肯定就是他!”
秦颂遥情绪崩溃,音量提高,“他是我爷爷!他,他怎么能……我扒了他的坟!他不是人!”
薄司衍心疼不已,把人紧紧抱进怀里。“他死了,他就这么死了!”
“他凭什么死那么轻松?!他就该死无全尸!”
“我叫他那么多年爷爷啊……”薄司衍闭上眼睛,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颤栗,他呼吸都仿佛被一只手给攥紧了。她的痛,每一分他都能感受到。如果有敌人,她还能去报仇。可在她眼里,老爷子已经死了,她连报仇都找不到人,只能躲在他怀里,泣不成声。他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想不出,除了抱紧她,别无他法。不知过去多久,秦颂遥几乎是哭晕过去。薄司衍叫了家庭医生上门,给她吃了安定的药,才勉强稳住情况。把医生送走,闻宴留在门口等他。走廊上,一片寂静。薄司衍说:“过两天,你带着鱼鱼、小宝还有妮可去比利时,把小宝安排在那边上学。”
闻宴半天没说话。“我把他们送走,回来帮您。”
“不用。”
薄司衍转身,往房间里去。闻宴也不反驳他,反正他有腿,来去自由。房间里,秦颂遥还在昏睡。即便有药物镇定,她依旧睡得不安稳,整个人都是紧绷的。薄司衍就靠在她身边,握紧了她的手。一直到夜里,秦颂遥才醒来。大哭过一场,她人理智了不少。夜里,俩人躺在一起。她说:“薄司衍,你帮我查,查清楚一点。”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有句话吗,叫虎毒不食子。”
“怎么那个老鬼就那么狠心?”
“我怀疑我爸爸可能不是秦家的孩子……”“秦承意骂我杂种……”她胡乱又清晰地说着一切,然后靠在薄司衍肩膀上。“你查吧,我就相信你和小宸,你别骗我,我扛得住。”
薄司衍问她:“不管查出什么,都信我吗?”
“嗯,我信你。”
“你要扒你爷爷的坟,也得听我的,我替你动手。”
“好……”“不管做什么,都交给我。”
秦颂遥闭上眼,听着他的声音,头脑昏胀,本能地应他。接着两天,秦颂遥都在发发热。好不容易她身体好了,秦简溪接手秦氏的庆祝晚宴又到了。薄司衍不太想让她去。“我没事。”
秦颂遥坚持,“老头子是老头子,秦简溪是秦简溪。”
更何况,那场车祸,也夺走了秦简溪的母亲。说起来,或许,还是他们一家连累了她大伯母。她依稀记得,如果不是秦简溪过生日,她大伯母根本不会跟她父母坐同一辆车回来。晚宴就设在秦家,当天又下了雨。来往宾客众多,秦简溪和薄司衍的一众好友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