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确实是有这个传统,”奚舟律摸了摸鼻尖,肯定了洛月卿的说法。
怀里的女人点了点头,便回道:“我就说你们奚家不会那么小气。”她扭头看向奚云庭,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笑起来竟有几分天真可爱,当即就道:“谢谢岳父。”
这称谓用得乱七八糟,一下老丈人一下岳父,也不知道那个对,可奚云庭已没心思计较这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眼神躲闪。 这传统确实是有的,但这大户人家比普通家庭的见面礼要更厚实贵重,而奚家这种顶配,那就更别说了。 比如奚云庭的原配妻子,当年就给了一只玻璃种翡翠手镯,结婚之后又买了车房。 而现任虽然不得奚老爷子喜欢,但也有一对和田玉耳坠,后面补了房车。 但传统虽如此,可他一点没想过给奚舟律妻子送东西啊! 在他的规划里,自己的财产全得是奚舟康的,甚至连奚舟律都得分一半给奚舟康,这怎么能用奚舟康的东西给奚舟律妻子呢? 这就和挖了他血肉一样,是万万不能的。 可是现在他还得顾虑着,在洛月卿面前维持那么一点形象,不给儿子拖后腿,所以直接拒绝也是不能的。 极其为难的奚云庭,转身扭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那人也僵着脸,和奚云庭想法一致,只能一咬牙,扯出一抹笑着就走上去,忙道:“是有的、是有这个传统的。”
洛月卿也接得很快,立马就道:“原来是岳母准备的,谢谢岳母。”
这要钱的时候,声音就是甜,故意夹着调子,腻人的很。 那继母也没想到洛月卿会那么坦然,刚刚想好的话都忘记,只憋住一个:“但是吧……” 洛月卿一听见这个,立马就转头看向奚舟律,声音突然带了哭腔,怪怨道:“人说越有钱越小气,你们奚家还真的如此,普通人家都知道给个红包,你们奚家呢?”
“我们领证前,父母双方都不见一面就匆匆把证领了,我忍了,婚礼说办不了,要等见到未来孩子出生,我忍了,现在连个红包都给不起?!”
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腔调,当真比那被抛弃的怨妇,还要凄惨可怜,洛月卿眼里甚至冒出一层雾气,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又不是我非贴着你们奚家,求着上门,现在反倒一个二个全来蹉跎我。”
近距离观看表演的奚舟律,没接得住戏,只能努力板着脸,同时往后伸手,将洛月卿贴在她腰上的手抓住。 谁能想到这人不仅演技专业,还能一心二用,另一边忙着翻过奚舟律衬衫衣角,往她腰上贴,要是对方再不阻拦,她估计还能往上探索,解开小件的扣子。 作乱的手被抓住,洛月卿一下子垮了脸,愤愤道:“离婚,现在就离婚,我要去找媒体曝光你们。”
她试图挣扎,却被对方抓得更急,语气越发生气,骂道:“你们奚家都是铁公鸡,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奚舟律都怕她下一秒冒出一句,一点都不给我摸的铁公鸡。 幸好对面的人终于反应过来,连那继母都慌乱起来,急急忙忙道:“哎哟孩子,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她赶紧加重语气强调:“这肯定是要给的,要给的。”
让这两人离婚,确实是他们的目的,可也不能这样离婚啊! 要是真找媒体曝光他们,明天的头条出现奚家铁公鸡的新闻,先不说股价会不会受影响、其他家族怎么看。 就家里那位传统、好面子的奚爷子,就得被气得吐血三尺,拿着拐杖追着他们打,非得让他们和奚舟律一起坐轮椅不可。 她忙道:“我们也不知道会在这里见到你啊,这下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她往身上一摸,碰到自己那大价钱买的翡翠镯子,吓得连忙往上,脖子上的项链是奚云庭拍卖回来送她的,更不能送,再往上是一对钻石耳钉,相对便宜不少。 她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摘下来就往洛月卿那边走,故意慈祥道:“这是我前两天刚买的耳钉,当时买的时候,小康还说样式太年轻,不适合我,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非要买。”
“原来是早预感到要见你,提前把礼物准备了,”她一下子笑起来,眼尾已有细密的纹路。 “来,你不要嫌弃,等过段时间你来家里,我再给你补件新的,”她拿着耳钉,往洛月卿手里塞。 洛月卿自然愿意,甚至主动抬手,配合着对方动作,牢牢拿住那对耳钉,眼里的泪水荡然无存。 “我就说嘛!奚家是什么家庭?肯定忘记不了这些,”她一下子笑弯了眼。 那继母笑得勉强,却还得点头称是。 而奚云庭也只能陪笑。 之前的要求是不能再提了,总不能让洛月卿知道,奚舟康现在还进不了公司,得靠着父母帮忙,于是随便扯了两句就离开。 关上的房门发出一声轻响,脚步声便越来越远。 奚舟律低头看向怀里的女人,清冷眉眼舒展开,忍不住多了一丝笑意,心情颇好地打趣道:“你倒是厉害。”
“这老东西平日最是吝啬,就连奚舟康都很难从她身上要到钱,只能和奚云庭诉苦,多要点零花钱。”
洛月卿勾着对方脖颈,腿脚又开始不安分晃起来,便笑:“那奚总有什么奖励吗?”
窗外阳光落入,映在女人笑盈盈的桃花眼中,搅动里头的水光,清妩感随之展现。 奚舟律不由偏开眼,又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皱了皱眉,略嫌弃道:“丢了吧,我给你换一副新的。”
管它是翡翠还是钻石,总归是那个人戴过的东西,奚舟律很是嫌恶。 洛月卿点了点头,并无不可,手还勾着两千万的脖颈,怎么可能把这东西放在心上。 奚舟律从旁边扯了张纸,包起来后又停顿住,到底是从那人身上割下来的肉,要是就那么丢了,好像也可惜。 她拉出抽屉,把纸团往里头一丢,便道:“我等会让人拿几副耳饰过来,你自己挑,喜欢就留下。”
在购买奢侈品这一方面,特权阶层和普通人也是不一样的,普通人只能去店里采购,偶尔还会遇到各种莫名其妙的刁难。 而特权阶层只需要一个电话,金牌销售就会带着大批限量款,赶往他们要求的地点,仍其挑选。 洛月卿答应了声,又绕回她心心念念的正题,又一次重复:“我的奖励呢?”
奚舟律拿不准这人想要什么,低垂眉眼稍显柔和,便问:“什么奖励?”
怀里的女人一下晃腿,一下又往她怀里钻,像只小猫一样,不肯安静片刻,也因此,宽松的衬衫被拉扯,露出半边白净脖颈,还有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 奚舟律移开视线,看向散落满桌面的钢笔。 而洛月卿瞧见她刻意逃避,也不开口,只是越发勾紧对方脖颈,在对方耳边,轻笑:“奚总还想赖账不成?”
她拉长语调,分明还是青天白日,却无端多了几分暧昧气息:“明明之前都有,我每次让你高兴,你就会奖励我。”
“什么?”
耳边酥痒,奚舟律想往后躲,却被抵在椅背。
“有,”洛月卿抬眼看她,一双可怜巴巴的桃花眼,又柔又魅。 “那是你自己要的,”奚舟律只能强调。 “那也是奚小姐纵容的,”洛月卿无赖,另一只往下一滑,又扯到奚舟律领口,轻松将扣子解开。 没想到对方会把这事说破,奚舟律抿了抿唇,眸光沉沉地看着她。 此刻已快到中午,窗外的阳光越发灿烂,一股脑地落在办公室里,将整个空间都照得明亮。 奚舟律终于开口:“那你这次想要什么?”洛月卿不说话,只是笑着又把她扣子解开一颗,露出里头的那件墨绿色小件,依旧和外面衬衫保持一致。 这事对奚舟律并不难,甚至她比洛月卿更迫切需要,毕竟精神力紊乱的是她,需要一个合适继承人的也是她。 可奚舟律却犹豫了下,反倒提起另一件事:“老爷子想见你。”
洛月卿心头一跳,奚老爷子可比刚刚那两个人难对付得多,下意识就问:“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奚舟律的手贴在对方腰肢,无意识收紧了些,将纤细腰肢掐在虎口。 “我没想到奚云庭他们会跑到公司,又撞见你在,”她皱了皱眉,露出些许烦躁情绪。 “他们在这里吃了亏,肯定会跑去老爷子面前添油加醋。”
洛月卿反倒突然提起别的,问:“你怎么一下叫他爷爷,一下叫他老爷子的。”
奚舟律便耐心解释:“外面人都喜欢喊他奚老爷子,算是尊称,他自己也喜欢这个称呼,乐得别人这样喊的,所以就算是奚云庭,也经常喊他老爷子。”
她又叮嘱道:“你明儿见他,也只管喊老爷子就是。”
洛月卿点了点头,又问:“奚老爷子不是比较喜欢你吗?怎么还会为难我。”
爱屋及乌这事,放在那儿都是一样的,而且奚家现在也算有求于她,不明白奚舟律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严肃。 提到这事,奚舟律眉眼间的些许暖意散去,绷紧的下颚线凌厉,无端多出几分冷冽,便道:“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洛月卿微微皱眉,察觉到些许不对劲,怀疑系统提供的信息有略微差错,到底是冰冷机器从旁观者角度记录的内容,很多时候是辨认不出复杂人类社会的虚伪假装。 “如果他真喜欢我,我也不会……”奚舟律骤然停顿住,捏住了自己的膝盖。 虽是日光强烈的中午,可室内却冷得像冰窖一般。 奚舟律不知想起什么,好久没有开口,挺直的脊背绷紧,捏住膝盖的手微曲,隐约可见瘦削皮囊下的骨节,苍白且凌厉,似乎要从薄皮中刺出。 “洛月卿。”
“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听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怎么做,对每个人如何。”
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变得正常,眼底那些晦涩情绪也跟着掩去,好像经历过无数次那样熟练。 “奚云庭是坏,但做不出什么害人的事,但有些人就不一样了。”
她说完这些就不打算再提,冰冷的手重新覆在洛月卿腰上,低声道:“明天下午我去接你。”
洛月卿不打算揪着这个话题不放,突然使坏,勾着对方脖颈的手用力一扯,奚舟律毫无抵抗地低下头。 然后,淡淡的香气弥漫到鼻间,奚舟律的耳垂被炙热潮湿包裹。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那如玫瑰一般妩媚的女人,轻笑着咬住了那块软肉,低声抱怨道:“奖励没有,那也得支付点押金吧。”
“奚总可不能小气。”
这地方敏感,平日奚舟律不注意碰撞到,都要红肿好久,更何况被人几番逗弄,又被犬牙轻轻叼住,缓缓碾磨。 奚舟律忍不住嘶了声,后靠仰头,却依旧逃不过某人的紧追不舍。 不堪重负的椅子发出咿呀响声,后仰的脖颈纤细,扯出那一节节喉管,还有往下的平直锁骨。 不知道洛月卿到底是什么时候就开始想这事,提前将扣子解开许久,现下就得了便利,能瞧见禁欲衬衫下的好多风情。 “洛月卿,”平日轻易就能说出口的三个字,也变得艰难。 奚舟律好不容易,才哑着声警告:“别闹。”
“这里是公司,”她再一次加重语气强调。 放眼看去,周围全是极为严肃的中式装修,不远处的门禁闭着,偶尔才传来些许秘书的声音,幸好现在已到午休时间,没有人会跑上来打扰,但奚舟律仍抓紧扶手。 洛月卿终于松口,却不是放过对方的意思,红唇往下挪,贴到对方唇边。 奚舟律还是松了口,叮嘱道:“秘书半个小时后会过来送饭。”
得逞的人忍不住笑,说:“遵命,奚总。”
不伦不类。 奚舟律想斥责她,却被紧紧堵住唇齿,下一秒就被玫瑰香气占领全部空间, 摇晃的赤足擦过西装裤,偶尔勾起裤脚,露出苍白脚腕。 奚舟律没阻拦,只是越发揽紧对方。 垂落的黑发与发丝纠缠,逐渐变得密不可分,丢在桌面的钢笔滚动掉落,砸在地上后彻底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