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蔡京在做卷子的时候，山月也没有让其他玩家闲着。 公司里的电脑和打印机可以使用。 山月给他们也出了一套卷子，美名其曰：公司业务知识考试。 卷子内容是从公司电脑里找到的。 山月整理过后，打印了七份，发给了七位玩家。 她说：“今天下班前交给我，完不成加班完成。另外对我们后勤部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在卷子后面填写。”没有一个玩家怀疑山月的身份，包括金三泽。 当他们看见新来的后勤部主管一上任，就勒令他们部门的经理做卷子，而他们经理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认为，第二天更新新的主线剧情了。 主管比经理职位高一级。 也许就是他们要分咖啡的领导之一。 连蔡经理这个变异怪物都害怕的领导，他们作为食物链最底层的实习生，又怎么会不害怕！ 这小姑娘看似长得娇小柔弱的，谁知道变异后会是什么样的令人san值狂掉的怪物！ 他们私底下还在偷偷交流。 交流完毕，一致认为主管是个比蔡经理还要关键的NPC，毕竟她拥有三层身份，夜跑俱乐部部长，三月咖啡老板，以及后勤部主管。 她身上一定有重要线索！ 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被带歪的玩家们奋发图强，埋头奋笔疾书。 山月也没有闲着。 公司配置的电脑里面，有不少与公司有关的信息。 她飞速地浏览着。 蔡京给她配置的办公桌上，还有他与她签订的劳动合同。说是要走流程，实际上公司里正儿八经的NPC只有蔡京这个行政部的经理，所有活儿都是它干的。 身兼多职的蔡京带她登记个人信息，签订劳动合同，还有建立员工档案。 合同她扫了眼，竟然还挺正规的，开的工资水平也符合市场价。 不过山月没有签字。 不管是不是真名，在这种陷阱百出的世界里，能不签字就不签字。 在蔡京等她签字的时候，她说了句：“我签了，用眼睛签的，你没看见吗？”
蔡京似乎有些困惑。 他盯着合同，似乎要将合同盯出个洞来，可过了会，他脸上的困惑尽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看见了。”
山月有些意外。 她又说：“合同留我这里。”
蔡京说：“合同归人事部管。”
山月说：“现在归后勤部管。”
他又露出困惑的表情，可是很快又恍然大悟，说：“哦。”
山月心底隐约多了一丝推测。 ……似乎武力值令NPC臣服后，可以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哪怕相当不合理，可NPC也会理所当然地接受。 不过这一点，单凭几句话还不能确认。 她打算晚点再做个实验确认自己的推测，现在她当务之急还是先把公司相关资料看完。她有点在意今天蔡京说的女员工在茶水间割腕的事情，也许公司的电脑里会有更多信息。 只可惜电脑里除了工作内容之外，什么也没有。 山月打起了领导办公室的主意。 反正领导周五才来，办公室肯定没有人，她偷偷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不过不排除进入领导办公室，会触犯领导的规则。 山月谨慎地思考了一会。。 ……万一领导是boss，以她现在的武力值，肯定打不过。 但办公室还是要进的。 山月思考出了最佳探路人选。 蔡京真是块好砖。 哪里需要搬哪里。 公司里只有四间办公室和一间会议室。 蔡京拥有其中一间办公室。 而剩余的三间办公室，除了有一间两个领导共用之外，剩余的都是一人一间。办公室门口还有领导的名字。 李文康，严伟博，倪亮，杨泰清。 山月来当主管后，蔡京的办公室分了一半给她。 以至于山月抬起头时，蔡京精准地接收了她的目光。 山月的嘴角扯出了一丝弧度。 她不容置疑地说道：“蔡经理，去隔壁领导的办公室给我搬台电脑过来，我的电脑坏了。”
蔡京问：“哪个领导？”
山月随便说了一个：“李文康吧。”
蔡京似乎没有对此感到困惑，直接就走去李文康的办公室。领导办公室竟然也没有上锁，蔡京随随便便就打开了。 山月站在门外，迅速打量着领导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办公桌之外，就剩一张皮椅，还有一个文件柜。 文件柜是空的。 办公室意外地简陋。 山月打量完毕，唯一能装东西的也只剩办公桌了，她又说：“我办公桌也坏了，一块搬过来吧。”
蔡京言听计从，三下五除二就搬过来了。 山月迅速翻了一遍，电脑也查了一遍，什么新信息都没有。办公桌的抽屉里也是空荡荡的。 山月顿觉奇怪。 整栋办公楼，公司的布置，包括一层的装修摆设，都看得出来场景建模是用了心的，细节也十分到位，令她这个社畜也有亲切的熟悉感。 可偏偏领导的办公室就画风不一样，简陋得不像是一个领导的办公室。 要知道就连这里的NPC员工，他们的办公桌细节也是到位的。 山月没找到线索，又让蔡京搬回去，选择了下一个办公室。下一个办公室是两个领导合用的，里面的布置和上一个办公室一模一样，像是一间无人使用的办公室。 蔡京也把办公桌和电脑都搬来了，也是毫无收获。 剩下的一个办公室是姓杨的领导单独使用的。 山月秉着宁愿让蔡京多搬一次也不能错过的原则，又让蔡京去搬电脑和办公桌了。 未料她话音一落，蔡京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说：“我没有权限进入。”
山月一听，知道线索来了！ 她问：“为什么？”
蔡京重复：“我没有权限进入。”
山月提起钢管。 蔡京的脑袋摇得更厉害了：“你打死我，我也进不去！”
山月换了种方式：“你有权限进入，我说你有权限你就有权限。”
蔡京又露出困惑的表情。 过了许久，他半是困惑半是挣扎地迈开了脚步，迈向杨泰清的办公室。可是到了办公室门口后，他忽然打住了脚步，扭头看向了山月。 他似是挣扎完了，对山月说：“我没有权限。”
山月问：“我有权限吗？”
蔡京死气沉沉的眼睛眨也没有眨，说：“我不知道，但你可以试试。”
山月有些心痒。 蔡京这个变异物的种种表现，就是在直白地告诉她，杨泰清的办公室里有相当重要的线索！ 这个房间仿佛是蓝胡子上锁的房间，令他的新娘充满了好奇心。 新娘打开房间后，里面是她新婚丈夫所有前任妻子的头颅。 杨泰清的办公室里会有什么？ 山月不打算当好奇的新娘。 她的推测没有错。 蔡京臣服于她的武力值，所以她颁发规则，蔡京就要遵守，哪怕她提出了离谱的要跟领导交换办公桌和电脑的要求。 但眼下蔡京拒绝了她的要求，只能说明一件事，蔡京需要遵守另一个规则，而颁发规则的，应该是作为食物链更高层的存在。 那么问题来了，是哪个NPC颁发的规则？ 是杨泰清吗？ 可是其他三个领导也是蔡京的上司，为什么就可以无视他们呢？ 说起来，这个副本世界地图就这么大，能搜的地方基本都探索过了，四个领导藏哪里去了？ 难道是周五那天，会随机刷新出现？ 山月边思考边回了办公室。 她没打算硬碰硬。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干没把握的事情，这样的作死行为，她并不想尝试。 山月一回办公室，蔡京也跟着回去了。 它这个变异物像是五好学生一样，乖乖巧巧地埋头做卷子。 领导办公室的线索不可行，山月只好换个方向。 她拿出一条速溶咖啡，让蔡京放在茶水间的隐秘角落里。 蔡京对此感到困惑，说：“公司的内部传说，茶水间放咖啡会闹鬼。”
山月问：“真的闹过吗？”
蔡京说：“不知道，我没见过。”
山月面不改色地说：“闹就闹吧，我想看看是鬼长什么样。”
蔡京：“……” 山月说：“还不快去？”
蔡京没有拒绝，拿了山月给的速溶咖啡放在了茶水间里。 蔡京内心已经麻木了，巴不得立马到周五，送走这个奇葩规则巨多的外来者。 山月很满意。 “我刚看了眼你的卷子，只做了三分之一，你速度不行啊，小蔡，你要加把劲儿，不能输给年轻人啊。完不成就加班做吧。”
蔡京的脑壳破天荒地的有点疼。 死去的加班记忆在攻击他。 他前所未有地期待周五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