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勾了起来,声音却是冷冰冰的:“你们是里面最低等的那一批人,一刻不停看人脸色过活。”
“只等着在皇宫里混得像个人一般,或者是等着轮值完后,在外面弄个好一些的位置坐。”
“队长的一声令下,你们不管敢不敢,都能蒙着眼睛向前。”
“因为只有得队长欢心,你们的日子才能更好。”
“不过.....”她看着他们,恍若看个死人:“有一些地位的人都应该知道,在宫中谨言慎行,才能走得更加长久啊。”
“你们怎么就不能用你们那一向惟利是从的眼睛,看看眼前这个老实人的身份呢?”
这让眼前的三人简直站立不安。竹竿侍卫惊慌不已硬着头皮开口叫道:“你在这里吓唬谁呢?”
温蕴摇摇头:“我不吓唬谁,只要你们跪在我哥哥面前磕一个头,说几句讨喜的话,我保证你们的日子过得比原来滋润许多。”
“反之,就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
这话让他们呆了一呆,不过俗话说的好,恶向胆边生。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抹了抹头顶不断冒出的虚汗,皆咬了咬牙不管不顾道:“还敢骗我们?就让哥哥我来教训你,什么该骗什么不该骗!”
说着就要向前扑来。这把后面的温诺和小兰均吓得瞪大了眼睛,真要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温蕴受到伤害。哪成想陈胜还没有上前,温蕴却立刻大喝一声:“站住!”
这话像是直接闯进了脑海之中,使对面之人脑中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顿觉头脑发昏。而温蕴自己,也朝前方走了一步。这一步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量,但是她周身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像是突然就有了气势,如猛虎出闸扑面而起,让对面的人望之惊惧,心中发冷发寒。陈胜三人的脚步被镇住,刚刚明明还毫无威慑之力的女子,突然就有了无上威仪。温蕴的身影在他们眼中不停放大,最终变得如泰山之重,使他们感受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压的他们双腿打颤不停,冷汗簌簌而下。直到最后“扑通”一声,竟然直直跪在了地面动弹不得。温蕴鬓角亦流出几缕冷汗。她的声音不变,直直看着他们,像是刺入灵魂的利剑一般。“无故辱骂、欺压夜国丞相的嫡子嫡女,若是一天之内不在侍卫营内与我哥哥跪地磕头道歉,我要你们家破人亡!”
这话刺入三人头颅,他们抱头痛苦摔倒在地。而温蕴也踉跄着朝后摔倒下去。又被惊慌失措的小兰和温诺牢牢扶住了身体。她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虽然脸色发白,但是眼睛极亮。她此次利用浮生门内收录的奇门遁甲录中的其中一个道门。先是一步一步攻克那三人本就摇摆不定的内心,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不自信、对她产生惧意,接着再利用天时地利之便,借周身移动的气流让他们进入自己所想要营造的牢笼。刚刚那一声大喝,便是一条打开他们精神缺口的“路”。不过这个方法忌讳很多,尤其只能使用在气运比自己低的人身上。一旦反噬,本身受到的伤害会成倍增加。虽然他们的气运不敌自己,但终究是面对三个成年男子,她哪怕尽了全力,却也是勉强至极。不过很幸运,她成功了。三个侍卫已经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们被她完全困住,跪地哀叫,恨不得以头抢地。温诺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他无法想象,自己妹妹究竟使用了什么办法才能做到这一步。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这几年早就从其他地方知晓了浮生先生的厉害,自己妹妹能有这个成就,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温蕴在温诺和小兰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她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三个男人,眼中的神情一时让人无法看清。温诺见她一直看着那已经被控制了心神的侍卫们,自己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怜悯:“都是些听人差遣的可怜人。”
温蕴听他这样说,知晓温诺心中不忍,她虽然也没有想要他们的命,但是却依然开口道:“哥哥务必当着众人的面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的话,妹妹先前的辛苦,可是白费了。”
温诺神情复杂应了下来,温蕴这才微微一笑,朝他们道了一声:“滚!”
“滚”子一出,那三人脑中刺痛之感像是被人突然抽走。他们从地面爬了起来,接着惊惧看了温蕴一眼,各自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前殿那头逃命去了。身边终于安静下来,温蕴看了看早就因为先前那一番大呼小叫走得空无一人的香苑,伸手指向一旁的藤椅:“我和哥哥坐在那里聊一聊。”
“小兰去和公主请假。”
温蕴已经安排了下来,小兰哪怕不放心,却也只能快步往摘月宫而去。而此时兄妹两人也坐在了藤椅之上。温诺本以为温蕴会狠狠骂他一顿,毕竟让她无辜受了那些人的污言秽语。可是温蕴却从袖口内掏出了帕子,抬手替他擦了擦不知何时流出来的眼泪。这让温诺不由想起三年前因为挤不进去看杂耍,沮丧着坐在地面伤心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妹妹也像这样,替他擦汗,鼓励他,相信他。他现在到底干的什么事?想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抬手,一巴掌扇到自己的脸上,声音里全是懊悔与自责。“是哥哥的错!”
温蕴静静看他依然红肿的眼睛片刻后,才忍住心酸开口:“错了就改正过来。”
她道:“你是温楼的儿子,不该让人欺负上门。这样只会让人觉得,父亲没用,枉为一国宰相,却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
她看着温诺问道:“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了吗?”
温诺嘴角蠕动了许久,这才低声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这事还要从洛少渊带他去往侍卫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