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蕴的脸色阴沉下来,额间还有青筋隐隐的浮现了出来。看起来是真的很生气。平日里都要练上一个时辰的字,现在听到消息之后,却把笔甩在桌案之上,久久没有在动作。小兰和月痕相互看上一眼,皆都不敢再吭声。霍宴的话也委实太过无赖。除了让人觉得夜国新上位的女帝好男色之外,更觉得她不过还是想要靠男人来稳固势力。温蕴觉得,霍宴这个人可能疯了。在姜国是受到了多大的打压,才会说出这样没有出息的话呢?或许他只想这着,让温蕴出出丑。不管他心中存了什么样的想法,在这一刻都让人觉得无比难以忍受。温蕴也绝对不会让这样的话真的传了出来。若真的是传了出去,整个夜国就成了一个笑话。就算是以后别人讨论起夜国女帝,也只会说是靠着男人守住的天下。她看向月痕,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个事情可千万不要传到少渊的耳中,让青鹤师兄带着人去拦一拦。”
“让他们好好的说话,不然的话,就让他们立刻退出夜国的地界。”
“要是敢乱来,我们不会客气的。”
月痕一听温蕴的安排,一时之间有些傻。这个消息本来就是从洛少渊那边偷偷摸摸地截过来的,他又如何不知晓呢?不过是不知晓自己这一方也知道罢了。两个人都不愿意对方知道,不为其他,而是觉得这件事听到了很是憋屈,都不愿意让对方受到这样的轻视。见月痕没有开口回答,温蕴的眉头抖了抖,心中产生了不好的感觉:“他知道了?”
月痕没有否认,而是开口道:“这个消息,王爷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早上一些。”
温蕴沉默了片刻后,头开始疼起来。以前姜子临把她给接到姜国去的时候,正是两人成亲之时。若是没有他的捣乱,两个人又如何会落到这个下场?虽然各自有了不同的成就,可是姜子临是真的把他们扯散了,且还带着温蕴送到了一张虎口之内。这是洛少渊无法解开的心结,哪怕他从来没有开口说出来,但是温蕴却完全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心中早就堵了一口气,那口气时时刻刻折磨着他,让他对自己、对姜子临都产生了极大的恨意。现在倒是好,不但敢光明正大的以使者的身份进来,甚至敢替霍宴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新仇加旧恨,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抹平的。洛少渊对待其他的事情还会冷静的处理,知道怎么做是最为合适的。可是唯有这一件事情已经碰触到他的底线。一个不好,便是会出了人命。他不在乎姜国会如何做,本来两方就成了死敌。又何苦还要压抑着自己、委屈了自己呢?温蕴不担心洛少渊会对姜子临出手而毁了和姜国化敌为友的机会,她只是担心敌人的功夫到底如何?洛少渊气恨之下失了分寸,会不会中了他的计。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洛少渊很大的可能会同意那个狡猾的姜子临的建议,两人单打独斗。温蕴对姜子临那个人一直看得不是很透。说是为了权利而出卖夜国,却能够好好的在姜国做一个守门的小头目,和夜国曾经的都督之位,可真是天差地别。义气吗?他那样的人,真是看不出来。也许物以聚类吧,别人还真的吃不消。不管到底是怎么样,现在她都不想考虑。唯一怕的就是,怕他会使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让洛少渊受了伤。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就觉得坐立难安,恨不得亲自出了皇宫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姜子临这个人,确实是死不足惜。虽然有两军来战,不斩来使的话,可是在她眼中却完全不值一提。若是洛少渊真的把他杀了,温蕴绝对不会有任何不满。甚至会让人把他的头给挂在城门口,供所有人欣赏,这就是背叛夜国的下场!温蕴神色沉沉想了一会儿,朝月痕看去。“你亲自出宫去瞧一瞧,要是姜子临使出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也不用讲究什么武德不武德。”
“与少渊一同把人杀了再说。”
月痕见温蕴神情冷然,杀气凛然。立刻答应了一声,转身朝外面走去。等人不见了,温蕴这才叹出一口气来。只恨霍宴不敢亲自到场,若是敢亲自到场说出这样的话,看她不要了他的命!......温蕴想的不错。从卫兵口中得知姜子临到了夜国之后,洛少渊已经动了杀意。当得知他奉了霍宴的命令要来做什么之后,手中的茶杯被他不知不觉地捏碎了。万幸温蕴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知道的话,不知道要如何伤心。罢了,姜子临既然来找死,他就成全他吧。趁着他们还没有进入京城,就让他们悄无声息的死在某个深山老林之内。洛少渊很快带着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京都。从边关到京都的路线,虽然有四条,但是作为奔波了一路的姜国使者,身边又带了如此多的贵重物品,肯定是会走官道的。只有官道才能够保证他们的安全和顺利。可是坐在马上的洛少渊看着手中的地图,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冷笑。姜子临不是一个傻子,他一进入夜国边关就告知了霍宴的打算,虽说有一大半的目的是威胁秦首领不要对他使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但是也知道把那句话说出去之后,就知道会有麻烦上身。真要老老实实的走官道,那岂不是让人当活靶子一样打。最大的几率,他们会舍弃官道,另走一条稍微好走一些的小道。小道好几条,他赌的就是大家不知道如何分辨他们到底走到哪里?只要逃开了中途找麻烦的人,等他们到了京都就安全了。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对他们动手的人,也是要顾虑其他附属国的态度的。若是到了京都异国来恭贺的使者还受到了攻击,那些附属国的使者绝对会有得闹腾。洛少渊眼神越发的冰冷起来。想法是很好,就看看命好不好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仍旧让几个人继续往官道边去,而自己骑着马,一转头带着剩下的人往另一个方向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