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正拿着干布把头发裹起来,萧珩见状上前几步,替她散开头发,慢慢地按干头发,温声责备道:“不想擦头发,就让下人来弄,怎么又躲懒了?”
玥儿总喜欢不擦湿头发,用干布裹紧捂干,这坏习惯萧珩不知说了多少次,总是屡教不改,他眉眼微沉,主子没定性,下面的人却不知道劝,都该死!萧玥跟萧珩夫妻那么久,对他脾气性情也了解七八分了,知道他肯定生气了,而且百分之一百会迁怒下人,直起身体、搂着他脖子,在微抿的薄唇上亲吻,“我没有不擦头发,就是现在太湿润了,想等水稍稍干了再擦头。”
她轻轻叹气,要是换在现代,电吹风几分钟也就吹干了,现在哪怕有人给自己擦头也不方便,刚洗完的长发不知道要擦多久才能干,不用自己动手,都嫌弃时间太长了。萧珩捏捏她小鼻子,有些不悦道:“下人就是要用的,不然就恃宠而骄,你身边下人日子太好过了,不会精心伺候的。”
萧玥一点都不这么认为,自己身边下人谁照顾自己不精心?不擦头发又不是她们不愿意,是自己不愿意,她们不勉强罢了。萧玥还挺喜欢的,至少身边大部分人都愿意更听自己的话,这不是更好吗?她撒娇道:“我不过内宅妇人,又不像您要做大事,哪能都要求别人跟肖晨、陈小福那样?”
在她心目中,这两位算是下人的天花板,换在现代都是总裁身边的心腹,一人之下的那种。能做到这一步的人,都不是绝顶聪明的。这样的人也不是自己能驾驭的,萧玥很有自知之明,她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人罢了,颜女官、柳先生这种已经是自己驾驭的极限了,再厉害的就不是自己能驾驭的。比如肖晨对自己恭敬,完全是因为阿兄、阿寅,一旦遇到什么情况,肯定也是以两人命令为主,不会考虑自己的,而萧玥如何能让身边心腹都是阿兄的人?她现在保不住身边人,以后家里下人也不会听自己了,她不由皱了皱小鼻子,“你就是想找机会换走我的人!”
萧珩怔了怔,难得有些错愕道:“什么换走你的人?”
她胡思乱想到哪里去了?萧玥哼了一声,“珊瑚、颜姨都是听我不听你的,你要是换走了,以后大家不都只听你的,不管我的命令了?”
她这理直气壮的话,让萧珩难得有一点不知该怎么应对,“什么你的人我的人?你自己都是我的人。”
他不喜欢妻子这么说,她本来就完全属于自己。萧玥没在这问题方面纠缠,以两人之间差了几千年的代沟,是不可能分清这事的,最后只会惹怒萧珩,到时候颜女官、珊瑚她们可能一个都保不住。萧玥又不傻,怎么会跟萧珩对着干?自找苦吃这么找的,她仰起小下巴,骄矜道:“我的首饰都是你给的,也属于你的,你可以随便送给别人?”
萧珩揉了揉眉头,“别无理取闹。”
他怎么看不出来,这丫头就是强词夺理、避轻就重?有心给她一个教训,可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能不惹哭的法子,只能无奈苦笑长叹。萧玥也不指望能糊弄过萧珩,要是有这本事,她早入宫当太后了,“我哪里无理取闹了?你要这么说,我除了一条命是自己,还有什么是自己的?”
萧珩脸一沉,训斥道:“越发没分寸了!早说不许讲这话,还屡教不改,真要我罚你?”
他这难得声色俱厉的样子,要换在朝堂上,早吓尿一番官员了,不过萧玥又不怕他,脾气上来了,压根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他还在擦头发的手,“讨厌!”
萧珩不提防被她一把推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娇娇负气跑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气还是笑,半晌还是苦笑摇头,换了一块干布巾,走了出去,罢了!就当上辈子欠她的。萧玥也没跑远,就躲到了外面的罗汉榻上,半干的长发散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一本游记,身上是半旧的常服,脚上一只软底绣鞋掉了,露出了半只嫩生生的小脚。萧珩看得心都软了,上前抱起了软绵绵的娇娇儿,伸手握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脚,“好了,以后我不管你身边的人好不好?”
萧玥抬头望了他一眼,莹澈的大眼里似乎蕴了一汪清可见底的小溪,他语气越发柔和,“玥儿别生气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顿了顿,难得解释说:“我不是想替你管下人,就是怕你生病——”他总是嘴上、心里想着要把妻子练出来,万一自己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跟寅儿也不至于被人生吞活剥,可真正对上她的事,又忍不住事事亲躬。他怜惜地亲了亲她鼻尖,“原谅我这次?以后我一定改。”
他本来就是强势的人,希望妻子能全身心依附自己,什么都听自己的。可惜小娇娇看着性子软绵绵,却不是女萝般的性子,时常让萧珩既头疼又欣慰。要换成别人,他有无数种让她听话的法子。只是怀里的玉人儿是他放在心尖尖呵护的,现在跟自己闹脾气了,都是自己先低头,更何况是用其他手段,想都不会去想。萧玥才不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他那霸|道|的脾气会改才怪。不过他肯哄人也不错了,萧玥暗想,自己也不是完美的,夫妻之间不就是慢慢磨合嘛,不能指望一口气吃成胖子。她想着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阿兄用过早膳吗?”
娇娇软软的声音,让萧珩心都化了,“还没,我们一起用膳。”
萧玥想起他早起,又好奇地问:“父亲找你有什么事?”
萧珩淡淡道:“老二的外室生了一个儿子,他想把那孩子记在我名下。”
萧珩这话,让萧玥一脸懵,“什么?”
萧二居然有外室?萧涌为了外室没了世子之位,他不吸取教训,还找了一个外室?他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大了?萧珩闻言解释说:“就是他从山里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后来被你赶走了。”
萧玥张口结舌,半晌后才道:“这事萧二知道吗?”
她记得柳氏跟自己说过,萧二没碰过那女人,所以她生下的那个儿子是谁的?萧涌是不是最近刺激受大了,脑子刺激坏了,怕最喜欢的儿子秋寒头凉?才迫不及待送他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