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反应。姜如雪不敢置信的低头一看,冰冷的刀刃已经没入了她的胸膛,她忽然感觉眼前一片黑天旋地转,她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身子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在她闭眼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看见邵钦寒震惊的眼神和他用身子护着身后陆南欣的姿势。不知为何,这一刻,姜如雪觉得如果她还有力气笑的话,一定会痴狂颠笑,笑自己一片真心喂了狗,笑自己五年青春捂不热一块石头,笑自己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只为自己跳动,可是,她没有力气了……..……姜如雪感觉自己在无边的黑暗里面走了好久好久,却一直都没有摸到尽头,终于,一股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刺激的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又轻轻地嗅了嗅,发现眼前出现了一道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她死命的跑着跑着。渐渐光芒渐渐散尽,她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她愣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猛然瞪大眼睛,挣扎的不顾手上的针头惊慌的摸向自己的肚子。“孩子….孩子…”“孩子还在,还在!”
一只手赶忙上前固定着她,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姜如雪扭头看了过去,眼眶顿时溢满了泪水。“妈?妈,孩子还在是不是,孩子还在,”姜妈妈像是老了好多岁,五十不到,头发已经半白,伸手抹了抹眼泪,轻轻地安抚着自己苦命又倔强的女儿。“还在,还在,你福大命大,那刀没有刺到你的心脏。”
姜妈妈到底还是忍不住抽泣着,轻轻地拍了一下姜如雪的手。“死孩子,你说你做这些个傻事,都没有妈要是没了你该怎么活。”
姜如雪眼角的泪水划过脸颊,没入了耳边的头发,脸色因为失血过多,惨白的吓人。“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在糟践自己了。”
她刚刚醒过来,却感觉疲累的过分,她轻轻地喘了两口气,眼神茫然的看着天花板。“妈,我真的不会在糟践自己了,”像是无意识喃喃道,竟又像是要睡过去的模样。姜如雪闭上眼睛的前一秒,看见姜妈妈慌慌张张的出门去叫一声,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护在自己的肚子上,又睡了过去。“病人已经从昏迷中醒了,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只不过是睡了过去,大概半天就会醒。”
姜妈妈看着病床上的女儿,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姜如雪再次醒过来时,病床前却已经不止姜妈妈一个人,邵母也是眼睛红肿的看着姜如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如雪啊,如雪已经醒过来了。”
两个女人立刻扑了过去,看着姜如雪醒了过来,激动的说不出来。“如雪,如雪,身体也没有不舒服啊,要喝水吗?”
姜如雪无力的点了点头。“想喝水。”
姜妈妈拿着热水瓶赶紧出门去打热水。病房里只剩邵母一个人,姜如雪闭着眼睛,脑袋闷疼的已经不想面对任何事。“如雪,是钦寒对不起你,是我们邵家对不起你啊。”
“妈,你别这样,都是我自愿的。”
姜如雪沙哑着嗓音,情绪却没有一丝丝的波动。“你放心,钦寒已经知道错了,你好好地养好身体,剩下的事爸妈给你解决,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妈。”
姜如雪平静的打断邵母的话。“我和邵钦寒已经离婚了。此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邵母激动得立刻站了起来,带着身后的椅子也倒了下去,带来一阵巨响。“怎么会,怎么会呢,是不是钦寒那孩子…….”“婆婆,我想求你和公公一件事……”姜如雪认真的看着邵母,眼中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决然。……姜如雪自醒来已经好几天,身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了差不多,她在姜妈妈的扶持下,想下床走两步,活络活络筋骨,却没有走太远,伤口就已经疼的她直冒冷汗,只好作罢。母女两个一点一点的往床边挪动,病房的门却在这时候打开。姜如雪转过头笑脸相对,以为是邵母过来了,可是定睛一看,来了一位高大的不速之客,姜如雪脸上的笑容霎时褪去,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子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床上。姜妈妈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她不知道姜如雪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记得那天姜如雪的哭诉,也记得自如雪受伤了那么多天,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来看姜如雪一眼。“妈,你先出去吧!”
姜如雪柔声道。姜妈妈警惕的看了邵钦寒一眼,犹豫了一下,低声在姜如雪耳边道。“那妈妈就站在外面,有事叫我。”
病房里就剩下邵钦寒和姜如雪两人,一时气压跌倒低谷。姜如雪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疲惫,懒得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邵钦寒。半晌,姜如雪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她的床边,她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终于她无奈的睁开眼睛,撞进邵钦寒的视线里。邵钦寒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委身坐在一边的有些低矮的椅子上面,他整个人长手长脚,坐在那倒显得有一丝委屈。姜如雪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感觉自己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和他继续僵持下去,只好先开了口。“有什么事吗?”
邵钦寒幽深的眼睛看着姜如雪的脸庞,不知道在想写什么,鸦羽似的睫毛轻轻地垂下,盖住眼中的神色,冷冷道。“那天那个人,是我生意上的对手,前段时间经营不善,走投无路,妻离子散,便想来找我寻仇,是我过于大意了。”
“嗯……..”她不相信邵钦寒今日过来之时为了解释这个。邵钦寒看姜如雪如此反应,眼中的一丝诧异被很好的掩饰了过去,看着姜如雪一时无话。“您今天来就为了说这个吗?”
姜如雪无动于衷的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你恨我!”
不知为何,邵钦寒忽然如此笃定道,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姜如雪轻笑一声。“不敢,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
这话倒是真的,姜如雪至始至终都没有恨过邵钦寒,就是是恨,她也该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要救我?”
终于,这个问题问出了口,那日,当他看见姜如雪没有意识倒在他的脚下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甚至来不及阻止凶手逃跑,他的眼里血红一片,只有震惊,还有他自己也不想承认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