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反驳赵鼎,而是低着头沉思。这意味着什么,双方心知肚明。如果把三皇子刺杀赵鼎一事挑明,无异于向天下人展示大晋皇室最卑劣的一面。什么天潢贵胄,什么君权神授,结果皇家却干着连老百姓都不如的勾当,兄弟相残,手足相争。但如果把三皇子赵山带离京城,寻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悄悄解决,再捏造一个原因,随意寻个替罪羊,不仅赵鼎的仇恨可以报,皇家的面子也可以保住。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难打消,最终,晋帝决定向赵鼎暂时妥协,好让他能顺利地南奔楚国,做一个维护晋楚两国邦交的纽带。“就依你所言。”
晋帝又将随侍太监魏高华唤至身边。“老魏,去文华殿一趟,命人拟旨。”
“三皇子聪慧过人,性情平和,智勇两全,可堪大任。今晋楚联姻,干系重大,特命其任送行使,领禁军三百南下护送楚国风灵公主、晋国九皇子。”
晋帝言语间对三皇子赵山满是溢美之词,乍一看,还真以为这是晋帝重视他,才把差事交给他。可赵鼎和晋帝心知肚明,这不是托付重任的圣旨,而是催命的符咒。第二天,金銮殿上,太监当众宣布了晋帝的旨意。听到这封圣旨的内容后,三皇子赵山瞬间脸色刷白,好似刚从太平间里起床一样。而大皇子赵岐脸色格外难看,赵山是他的左膀右臂,如果被赵鼎除掉,以后想对抗太子,谋夺皇位就更加艰难了。而太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则是喜笑颜开,巴不得当场送上一万两银子给赵山,作为他的路费。多少年来自己想杀了赵山这条大皇子身边的野狗,却总也找不到机会,本以为恐怕要等到登基之后才有机会,没想到赵鼎给自己送来这份意外惊喜。想到这里,太子赵炳看赵鼎,真是越看越顺眼。“父皇,儿臣不想离开京城。”
三皇子苦苦哀求。晋帝脸色铁青,置若罔闻。“朕发出去的圣旨,绝不能收回。”
眼见自己目的达到,赵鼎走向三皇子赵山身边,面带笑意。“皇兄,接下来的日子里,咱们就要相互扶持了。”
看到赵鼎脸上的笑容,赵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已经开始计算自己剩余的寿命。待到散朝后,大皇子赵岐拉住赵山,劝他不要慌张。“别缩头缩脑的,像头乌龟似的。旨意上只说了让你做送行使,又没说让你一头跳进大江里。”
“我会把府上的高手都派到你身边,保护你安全,绝对不让赵鼎那厮找到机会下手。”
“他根基浅薄,平日里的俸禄又全拿来花天酒地,手下一定没什么高手,如果用暴力,恐怕反而会被你杀掉。到时候他一死,凤灵公主无人迎娶,你岂不就有机会里。”
大皇子赵岐老成,经验丰富,很快便为赵山找到了生的希望。赵山脑袋一转,心想的确如此,自己和大哥经营多年,麾下高手如云,强者如雨。如果此行把他们全带上保卫自己的安全,赵鼎必然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果赵鼎失了智,强行下手,反而会被自己反杀,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迎娶凤灵公主了。“多谢大哥提醒,小弟刚才想差了,差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还想着一回到王府,就饮鸩酒自戕呢。”
赵山拱手以示感谢。大皇子赵岐开怀大笑,搂着三皇子赵山的肩膀,并肩走向宫外。“谢什么谢,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若你出事了,这世上我就再无亲人了。”
“更何况,我和老四的较量还没结束,若失了你这条左膀右臂,我拿什么和人家斗。”
在夕阳的余光下,赵岐、赵山两人仿佛找到了童年的感觉,那时候他们也是如此紧紧相依,做对方的肩膀。就在这个时候,京城外出现一只黑压压的,像一大团乌云似的军队,这便是大晋最强的边军了。京城大小官员乃至皇帝散朝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他们要在郊外迎接,为了表示对这只军队的重视,对大将军陈庆知的器重。一个身骑白马的男子走在这只军队的最前方,看到熟悉的场景和画面,他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京师,我回来了。可惜很快就要分别,这一别,也不知何日能再凯旋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