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做了翰林,做了大官又能如何?”
“你们只会坐在衙门里喝茶打牌聊天,自以为靠着自己杰出的道德就能改变朝廷吏治风气,令天下变得河清海晏。”
“其实你们根本没有一点用处,不过白白耗费国家的银钱,令国家不得不豢养庞大的利益阶层,让大晋走上一条毁灭之路罢了。”
这番话彻底击溃了袁旭成等人心中的骄傲,他们可笑的理想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连陆一并、钟云侃等人,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嘲笑的意味。“如果读书人充斥朝廷,天下就能河清海晏,太平一统,天子又何必豢养庞大的军队、官吏呢。”
“难道连他也不明白,到底谁是有用之人,谁是无用之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自明,能成为皇帝的未必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可他的身边永远有一批最顶尖的人才辅佐。这时,白元礼忽然走了过来。士子们见了,急忙行礼问好。“白先生好。”
虽然白元礼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任何官身,可他却有着很高的名望,在读书做学问上有着崇高的地位,众人不得不尊敬。白元礼顾不得一一还礼,而是径直走到了袁旭成的面前。“寻海,这场辩论你已然败了,不要再执迷不悟,快快向郑王道歉吧。”
寻海是袁旭成的表字,读书人之间,如果关系没有亲密到一定程度,是不会直呼其名的。白元礼的出面意味着这场辩论尘埃落定。袁旭成哪怕再心有不甘,也不敢当众顶撞白元礼。“今日是在下莽撞了,郑王殿下字字珠玑,今日袁旭成受教了。”
虽然认输了,可袁旭成依旧摆着一副臭脸,仿佛辩输了的人不是他,而是赵鼎。回到人群中,几个士子为袁旭成加油打气。“寻海兄,千万不要气馁,这一次败了还有下一次。”
“是啊,今日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你的勇气,没人会瞧不起你的。”
袁旭成接受了众人的好意,恨道。“把我和那群泥腿子相提并论,赵鼎简直是在侮辱我。”
“若是要耕田种粮,和贩夫走卒为伍,我袁旭成岂不是白读了半辈子书。”
袁旭成说出这句话,身边忽然鸦雀无声。其他士子们面面相觑,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大家都瞧不起普通百姓,想做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可也不能不加掩饰地直接说出来啊。如此情商,难怪你会输给郑王那个武夫。另一边,陆一并、钟云侃等士子急不可耐地将赵鼎围了起来。“殿下,您说得实在太好了,几乎将我们的心声都吐露出来。”
“今日白先生肯站出来决断胜负,恐怕也是认同您的这番话。”
听到这句话,白元礼连忙摆手。“我白元礼行事,一向讲究公道二字,我断定郑王殿下获胜,完全是认为他所言十分在理。”
“不过,郑王殿下能说出今天这番高见,的确是我晋国之福。”
白元礼身为中州大儒,对儒学的见识远比一般人深。“晋国何其辽阔,子民不下三千万,士子更有成千上万人。”
“可读书读到最后,能通过殿试,获得进士功名的人寥寥无几,每次科考仅有不到三百人。”
“剩下的士子与其埋头苦读,堵上一生的时光,倒真不如追随郑王殿下到沙场上,若能建立一番功业,此生才算不白活。”
“若非老夫年纪大了,不堪车马劳累,也想追随大军,四处征战,看一看我楚国的大好河山。”
白元礼的花倒是令赵鼎感到很意外,一个古人竟然能有这样的见解,难怪他一直做闲云野鹤,从不接受朝廷的征辟做官。要知道,向他这样的大儒名士,一旦接受朝廷的征辟,立马就可以做从四品郡守以上的高官。“这有何难,我在楚国的时候研发出了一种避震装置,坐在马车里十分稳当,若是行驶在良好的官道上,就连砚台里的墨汁也不会洒出来。”
赵鼎的介绍令白元礼很是动心,对于他而言,旅途最大的困难不是时间更不是金钱,而是颠簸。无论坐马车还是轿子,都难免颠簸、晃悠,让人忍不住头晕眼花。“哦,若真如此,殿下南下荆州之时,我一定要趁机试一试。”
听到白元礼的回答,赵鼎心中狂喜。本来只想推销一下这款产品,再为自己创造一颗摇钱树,没想到白元礼竟然愿意陪自己去南郡。如此一位有声望的名士随行,自己在荆州行事一定会减少许多阻力。单单是看在这位大儒的面子上,荆州当地士人就不会主动跳出来与自己为难。“好。”
这时,陆一并等人又问起了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不知殿下的军中,有没有我等的位置?”
面对这个问题,赵鼎犯起了难。陆一并等人都有举人功名在身,毫无疑问是这个时代的大知识分子。把他们送进军队中做普通军官,那是大材小用。可若是让他们担任高级军官,自己的军队里又没有那么多位置。但令人为难的是,自己更不能直接了当的拒绝,这会挫伤众人的积极性。于是,赵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能给他们一个施展才能的空间,又能满足他们在战争中扬名显威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