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既已败露,薄兰珍也没必要再伪装了。
她直接破罐破摔道:“若不是为了给皇家外戚留个继承人,你以为我真会接受你住进温家吗!”“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疏蓓不禁攥紧婴儿车的推柄,美眸冷冷盯着薄兰珍:“什么叫做给外戚留个继承人?你想把曦希送去哪?”
说着,下意识把婴儿车里的温曦希护住。 温曦希抱着奶瓶,坐在婴儿车里晃着小脚丫,睁着两颗圆溜溜的漂亮小眼睛,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个世界里的大人们。 她粉雕玉琢的,像个从童话镇里走出来的瓷娃娃,本该是惹人喜爱疼惜,捧在掌心里当小明珠的。 可薄兰珍却对她满是嫌弃和厌恶,朝着周疏蓓讽刺说:“我还能把她送去哪!像这种小赔钱货,就算扔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去捡!”
周疏蓓闻言,胸腔立即剧烈起伏,一股子火气堵在心口,灼得她胸闷难受,回怼道:“那你又有多高贵值钱呢老东西!同是女性,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不配为人母了!你此生必遭世人唾弃,疏离,孤寡!不得善终!”
“你,你,你这个低贱的贫民窟氏,居然敢这样咒我!我必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薄兰珍气得脸色发青,将阴谋悉数抖出来,“我也不防告诉你,你还有个儿子在我手上!我不会让你们母子女仨人好过的!”
“你说什么?什么儿子?”
周疏蓓心头微骇,第一时间联想到的儿子是林墨诩。
因为林墨诩是贫民窟一位拾荒老奶奶的小孙子,从小无父无母,而周疏蓓和温瑾朗在确定恋爱关系之后,便以干爹干妈的身份资助他上学,今年也不过五岁还在读幼儿园。 她以为薄兰珍是发现了这件事。 谁知,下秒。 薄兰珍扯着歹毒的笑容说:“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生的是龙凤胎吧?”这个答案,完全是出乎周疏蓓意料的。 她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变得苍白不堪,“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她不敢相信。 “何必要骗你。”
接话茬的是潘婕云,她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等着看周疏蓓疯掉,“你以为老夫人真把你当儿媳妇啊,要不是看你肚子里怀了双胞胎,想给外戚搏个王储继承人的话,今日哪还有你在这里跳脚的份。你充其量就是个生子工具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温家少奶奶了啊,搞笑!”
原本,逼周疏蓓去医院的那天,薄兰珍确实是不打算让孩子留下的。 但她远在莱国的同胞兄长,恰巧致电跟她说:“兰珍,我已经黔驴技穷了。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还是无法为薄氏皇家贵族开枝散叶。是兄长无用,薄家正统血脉到了我这一代,可能真的要断绝了。”
迦丹莱国是君主制国家,最开始那里还是一个贫脊小国,后来是华国古代的一位富贾飘洋过海去那边经商带动了经济,国王以最高礼遇接见了他,还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了他。 再之后,老国王病危,膝下无子的他,便从众多女婿当中选出富贾作为王储继承人。 富贾就是薄氏家族的先祖。 他也有自己的野心和私心,早在娶国王的女儿之前,他就有一个原配妻子了。 他将原配封为王后,国王女儿封为王妃。 而且他还立下一条铁训,未来每任王储只能正统的华裔血脉可继承。同时也将意味着每任王储都必须娶一名华裔女子为后或为妃。 毕竟莱国能变得如此繁荣富裕,可全是他的功劳,他岂能将这江山流落到非正统的血脉之手。哪怕那些儿女也有自己的一半血缘,但终究……他觉得不够纯正。 于是,一代传着一代,传承至今……由于有许多外在因素和变故,到了薄兰珍这代,男丁衰竭,她兄长无法生育,娶再多妻子都无法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外甥身上。 可惜,众多姐妹当中,除了薄兰珍嫁到华国温家生的儿子拥有纯正血脉之外,其余的,都混得不纯正了,他不能违背祖训将王储之位继承给他们。 所以,为了薄氏皇家贵族能永保千秋万代,薄兰珍才决定让周疏蓓把孩子生下来,再加上医生做完检查后,告诉她,周疏蓓怀的是双胞胎。 她当时就激动的想着,那可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能拥有两个继承人了。 哪知,却是龙凤胎。 不过也好,好歹不是两个孪生姐妹。不然…… 薄兰珍掩住心术,眼神犀利的看向周疏蓓,加以威胁,“如果你不想温邂周有任何闪失,最好就是能主动跟瑾朗提出离婚!不然,我一狠心起来,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可能跟瑾朗离婚的!你偷抱走我的孩子,你还敢威胁我,我一定要去报警!”
“呵呵,你太天真了贫民窟氏。这是我孙子,我有权给他安排怎样的身份和人生。你既然嫁进豪门,就要深谙这个道理,孩子即使是你生的,也未必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再说,这顶多就是家事纠纷,没人管得了那么多,也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
“而且就算让瑾朗知道了,他也拿我无可奈何。毕竟,筹码是捏在我手上!”
自此,周疏蓓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又或者是加重了抑郁,每天夜里总是动不动的就哭。 温瑾朗被她哭得心都慌了,“怎么了,蓓蓓,哪儿不舒服,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周疏蓓却隐忍着不敢讲,因为薄兰珍警告她最好是别让温瑾朗知道温邂周的存在,薄兰珍要她必须以自己“变心了”为由跟温瑾朗提出离婚。 “我受够了温瑾朗,我不爱你了,我想跟你离婚!”
周疏蓓被迫含泪说。
“你在胡说什么呢,蓓蓓?”温瑾朗赶紧抱住她,“你是不是做恶梦了,在乱说胡话?”
“我没有乱说胡话。我真的受够你这样三天两头不在家的日子了!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我从来没在外面乱来啊,我一忙完工作,就立马赶回家陪你了。”
他以为周疏蓓是在担心他会去外面跟别的女人。 周疏蓓却狠狠推开他,生气叫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早都不爱你了!我现在跟你多待一秒钟都是痛苦的!”
“蓓蓓,你别吓我行不行,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有,你不要碰我!”
周疏蓓挥开他再次揽过来的手,随后拿枕头砸他,“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跟你睡!我们明天就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