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繁花盛开,喜鹊报喜。
宣枳和陈京裴大婚。 植树节凌晨吉时,十里红妆,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大宅院迁往陈家府。 宣枳穿着周疏蓓和张涟漪共同绣制的凤冠霞帔,执着自己与陈京裴亲手制作的合欢扇,坐在由八匹骏马牵引着的凤辇大轿,隔着朦胧红纱,偷偷窥一眼坐在白色骏马为首的陈京裴。 他一身红色喜服,戴着乌纱官帽,背影清俊绝尘,恍若仙君忤逆天道坠凡,就只为了来做她的新郎官。 真甜。 宣枳嘴角情不自禁翘起,陈京裴似与她心有灵犀,不经意回眸瞧她。 她连忙害羞似的又用合欢扇遮掩起来。 陈京裴把目光敛回去,唇边的笑意却快与东方初升起的太阳肩并肩。 尤其是经过民政局大楼,按照原计划拿着事先拍好的免冠照,进去领结婚证签下彼此名字的时候,他的笑容,估计是这辈子最不值钱的了。 领完结婚证,盛大浩瀚的迎亲队伍继续艳羡全城的往前行…… 到了陈家府。 长辈们已聚在那里等候多时。 陈京裴将红绣球的一端递给宣枳,缓缓牵着她踏上祠堂的百级长阶,在司仪朗朗动听的颂词中,以及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中,与她情深不渝的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对拜…… 末了,再以陈家的婚礼传统,给长辈们行礼敬茶。 “爸,喝茶。”宣枳端起香铭,要递给温瑾朗,陈怀霆却跟温瑾朗抢着接。
温瑾朗气结,与陈怀霆相争:“这茶,是我女儿要给我喝的。你抢什么抢?”陈怀霆脸皮厚过墙:“这明明是我儿媳妇要敬我的。你能不能要点脸?”
温瑾朗一肚子火,“结了你这样的亲家,真是倒霉吐血。”
毕竟,他好不容易等到宣枳能真真正正放下芥蒂喊他一声“爸”了,却被陈怀霆胡搅蛮缠的来截胡,他不揪他去外面痛揍一顿都算是客气的了。 见俩人为了一杯茶,争得面红耳赤,宣枳也故意不给他们再多添一杯,只说:“要不,爸爸您俩,各喝一口吧。”
温瑾朗:“……” 陈怀霆:“……” 这个办法,好像也可以。 陈怀霆说要先喝,温瑾朗勉强让他一回。 可谁知,陈怀霆奸诈得很,竟喝得一滴都不剩。 温瑾朗忍无可忍了,揪着他去外面殴了。 宣枳:“……”今天可是她的大喜之日诶,怎么有这样幼稚的爸爸们呀? 以后孙女可不放心交给他们带。 陈京裴淡笑,拢过她的手指,紧紧扣住,轻肆说:“别管他们了,我们结我们的婚,让他们打去。”
“唔。”
宣枳随即展开盈盈笑颜,繁重红艳的凤冠霞帔在日光照耀之下,变得金光璀璨。
陈京裴凝着她惹人失魂的美眸,迫不及待夜晚快点降临,才好把她抱回珈湖湾别墅的婚床,让她甜甜的喊一声老公…… 良久良久,婚宴总算结束。 晚风捻着花的香甜,拂动落地窗的薄纱。 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合欢扇掉落到地毯。 金丝银绢勾勒出“奉枳陈婚”字样。 凤冠霞帔垂在床边,宣枳纤细莹白的脚踝被陈京裴轻轻捏着,气息危险的一点一点逼诱她:“还不改口?”宣枳眼眸染上盈盈雾气,唇瓣红红的,似被狠狠咬过。 她轻轻抿了抿,抿了好长一会儿,才溢出很生涩的两个字:“老公……” 这一声,隐含着两分不情不愿。 陈京裴却觉得,比她以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动听,真情…… 他控制不住俯低身躯,在她耳边温柔喃语:“听见了,老婆。”
以后,他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不畏长夜枕边寂凉。 不畏白日浮梦虚华。 他有了家,有她在的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