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玉将钱还上后,那伙看场子的人看再也榨不出油了,到了该甩锅的时候,他们放了李振云。
李振云终于逃出了魔窟、逃脱了魔爪。他重新回到自由的世界,他知道那几个弟弟还在为他张罗钱,救他,立马给二弟刘五嘎打了个传呼。 刘五嘎、姜宇南、陈雷他们3个整天在一起,他们每天的中心就是核计着解救大哥的办法。 接到传呼后,哥几个知道有事,但他们没想到有这样的转机,立即回了电话。 得知大哥出来后,他们立刻打车来到了大哥李振云这,3个人最先着急看的是大哥的手,他们担心的是大哥的手是否被剁了。 望着大哥肿得象两个馒头似的手还在,他们抱在一起,4个大男人痛哭流涕,象无助的孩子一样……。 现在着急的是填饱肚子,李振云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刘五嘎说不上在哪弄来的100块钱,他们去了附近的小吃部,要了两个毛菜,每个人要了两碗米饭,就着菜,狼吞虎咽,吃了下去。 尽管不是什么好菜,李振云吃得特别香,他感觉自己有生以来,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哥4个填饱肚子后,在桌上相对无言。坐了良久后,还是大哥姜振云说话了:“目前我们没有好的安身之处了,我们没有本钱,进不了赌场,就算能进去,沈阳这些赌场里面的人都有认识我们的,进去我们也出不了千;再说,我的手伤成这样,手指回弯都回不了,至少得半年才能恢复过来。 哥几个商量后李振云提议:还是分头回农村老家,休养一段时间再聚,我们再聚的下一步得离开这个城市,等我的手伤养好了之后,相信哥几个会东山再起的!”另外哥仨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都说:“大哥,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我们先回各自的老家,起码能吃上饭,休养一段,等大哥身体和手好了后再做打算。”
哥4个互相道别,各自回家。 李振云的农村老家父母已经过世;姐姐救济李振云东挪西借,日子过得非常紧巴。李振云这个时候回到姐姐家,又要给姐姐添乱,他没有去姐姐家。 这时候的李振云,最想看的还是二哥蓝宝玉。他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怎么会在几天时间内就弄到20多万块钱?自己都借不到,二哥是怎么弄到了,他得看看,另外,二哥蓝宝玉打了钱后,人到底咋样,二哥还不知道,不管怎样,得先看看二哥再说,暂时还不上钱,至少也得有个话。 刘五嘎的100块钱吃饭花剩下的都分给了哥几个做路费。李振云揣着刘五嘎分的20块钱,买了车票。因为车票钱不够,李振云只得提前下车,走了60多华里,才回到老屯,找到二哥家。 此时,刚刚进入冬天,那是东北黑龙江的第一场雪。李振云还没有穿上棉衣,他冻得直打哆嗦,当他走到二哥蓝宝玉的住宅前时,他怔怔看了好半天:老房子已经不在了,只剩下西下屋,其实就是一个小棚子,上面的烟筒还昌着烟,李振云在外面喊了两声:“二哥、二哥……。”
蓝宝玉听出是李振云的声音,急忙从小棚子里出来,“是你呀振云,回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快进屋……” 蓝宝玉上前拉住李振云的手,“唉呀二哥,快撒开,我手疼!”
蓝宝玉急忙松开李振云的手,低头一看,李振云的双手肿的像馒头似的。
看着冻得直打哆嗦的李振云,蓝宝玉急忙把他让到了屋里。 小棚子虽然低矮,窄小,但火炕烧得比较热。李振云也没等蓝宝玉让,赶紧脱下鞋,坐在了炕里,团坐在热炕头上。 “还没吃饭吧?”看得冻成这样的李振云,蓝宝玉边倒水边问。
得知李振云从城里来,还没吃饭,蓝宝玉到了屋外抓出了只公鸡,就杀了。将早已在炉子上烧开的水开始退鸡毛,边干活边说:“二哥今天给你炖鸡,你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了,二哥挺想你的。”蓝宝玉只字未提钱的事。
在农村,只有上等客人来的时候才能炖鸡,“二哥,别忙乎了,坐这唠唠嗑,有啥吃点啥吧。”李振云已经觉得过意不去了。
坐在热烀烀的火炕上,李振云一会就暖和过来了,冬天坐在东北的火炕真是太舒服了,李振云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多少天来,李振云没睡过一个好觉。他在热炕上说着话功夫,就睡着了。 蓝宝玉将饭菜都端在炕桌上后,叫醒了李振云:“来吧,振云,咱哥们喝点,喝完再睡。 蓝宝玉拿出一大瓶子散白白酒,两人分别用碗倒满,对坐在炕桌前,大口喝了起来。 两人喝着高度酒、唠着嗑。 李振云了解到:蓝宝玉二哥这几年儿子大了,在外打工处了对象,准备结婚。结婚得盖个新房,他们得把原来的正房“扒倒扶起”,准备在原地盖房,地基都打好了,材料也进了不少。这些年蓝宝玉积攒了10W钱,听说自己出事,又通过“跳楼”卖玉米的方式,凑了20W钱,把自己赎了出来。 因为这个,二嫂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蓝宝玉接了几回都不回来。 蓝宝玉的儿子对象听说他家出了这事后,也告吹不处了,结婚的事变得遥遥无期。 可以说,因为给李振云筹钱,二哥蓝宝玉是弄得妻离子散!如今卷缩在这个小棚子里,欠下了那么多债务,还说不上咋能还上,以后的日子蓝宝玉都不敢往下想。 两个人喝着、唠着,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酒桌上都流下了泪水…… 酒越喝越多,最后两个人都喝醉了,好在是在家里,他们推开桌子,倒在炕上沉沉睡去……。 屯子里卖给蓝宝玉玉米的人,看蓝宝玉迟迟还不上钱,又听说是为了赎不务正业,以赌为生的李振云,而且李振云就在他家,都盯了上来。 李振云回来后,屯子里卖给蓝宝玉玉米的人一看李振云衣衫褴褛、卷缩在炕上混成这样,知道钱是没地方要了。 他们都赶着马车、开着“四轮”象抢东西一样,将蓝宝玉准备盖房子的木材、水泥、沙子全往车上装,李振云上前劝阻:“乡亲们容容我,等我有钱了加倍还你们!”“谁还能相信你们的话,你们合伙把我们都骗苦了,说出花来我们也不信了!我们这一年就值着这点玉米活着,让你们给骗个溜溜光,你们还是人吗?骗来骗去骗家门口来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还有脸回来!看你那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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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将就帐村民基本上都是满含愤怒,说的基本都是这些话。 李振云听了这些话,心里比刀扎还难受,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自己本应该是荣归故里,众人景仰,没想到以这样的身份回乡。不但没光宗耀祖,还把父老乡亲们坑了够呛!他想上前制止、或者再说些什么,可半天没张开口。 事情到今天这个地步,蓝宝玉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他拉回李振云:“算了,由他们去吧!反正房子也盖不成了,是人短不下是人钱,毛病不出在人家身上,能拉啥他们就拉啥吧。”不到一天的时间,蓝宝玉院里所有的东西都被这些将就帐的人拉走了,他们拉东西时,只是和蓝宝玉做个简单的合议价格,通常都是将就帐的人说了算,核多少钱是多少钱,蓝宝玉也不能过多计较,他感到非常内疚,毕竞是自己欺骗了乡里乡亲。 李振云哪也去不了了,身无分文,没有衣服,他只得穿着二哥蓝宝玉的破棉大衣。 好在是在农村,粮食充足,能有吃的。他同二哥在这个小屋住下,几乎每天晚上两个人都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沉沉睡去…… 本来蓝宝玉过的是向个的日子,因为李振云打乱了一切,现在的李振云又无处着落,成了蓝宝玉的累赘,李振云觉得自己欠蓝宝玉的太多了,每天晚上喝酒都是以泪洗面。 蓝宝玉倒是经常安慰他:“没啥了不起的,三穷三富过到老,摊上啥事都得挺着,别太在意,现在不是有酒喝吗?”
每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碗里不论有多少酒,两人都举起来,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