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不玩了,你们玩吧。”
金灿下床,穿上拖鞋就回自己的屋子。 王辛昱拖着宋仪在楼下磨磨蹭蹭好一会再上楼,一上来发现他姐居然不在。 “我姐呢?”
“困了,回房间睡了。”
宋仪还没尽兴,有点失落:“这么扫兴啊。”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顺便把门带上谢谢。”
王辛昱把宋仪推出门,直接将人关在门外。 之后听到楼下大门有动静,那女孩应该回家去了。 “砚哥,你怎么回事,我这么帮你,这么好的单独相处时间,你就这么错过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
王辛昱:“表明心意啊。”
“我什么心思,你姐明白。”
王辛昱:“……” 身边,王辛昱熬夜打着手机游戏,声音外放,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打。 傅砚躺在王辛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闪过金灿不自在的样子。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喃喃她的名字,金灿,灿灿。 灿灿,小名字还挺好听的。 一直挨到夜里十二点,傅砚依旧没有睡意,下床走到阳台去抽烟。 两个房间的阳台是相通的,傅砚进了阳台,看到金灿披着外套,往外看。 冬夜里的深夜没有美景,只有一阵阵的寒风在吹。 她还穿着那淡淡水粉色的棉睡衣,身上裹着外套,就趴在阳台窗台上,不知冷不冷,也不知再看什么。 “怎么不睡?”
金灿侧头看了他一眼:“睡不着。”
“想什么?”
金灿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处于在弱势。 “没想什么。”
“我也睡不着。”
金灿抿唇,没说话。 傅砚抬眸看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不想……” “因为你。”
傅砚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开口,带着淡淡的笑意。 金灿心头有了波澜,开始慢慢悸动。 一种很陌生,很特别的感觉。 一旦开始,就难以抑制。 金灿抓紧外套,把脸低了几分,生怕被看出什么异样来。 他一支烟抽烟,说了一句话“晚安”就回了屋。 金灿抬眼,有点奇怪,他就这样若即若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闯进她心房了,可是他却突然停下脚步。 忽然搞得她开始不自在了,心里痒痒了。 望着他进门的身影,金灿轻轻点头,嘴里喃喃:“晚安。”
那晚,傅砚睡了一个好觉,金灿却失眠了。 她想起几年前,自己走投无路时给傅砚打的那通电话。 她在嘉州市没什么朋友,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电话联系人里,除了舅舅和舅妈,就是那个对她冷漠的父母。 她打给傅砚时,没想过他能来,可是他来了。 那个时候,他不正经,不着调,一点也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因为她太缺乏安全感,她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像傅砚当时的性格,还真让人有些怕,怕他今天说喜欢,明天就厌倦。 金灿在床上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月色渐渐淡了,她才睡下。 早上起来洗漱的时候,两个人在卫生间碰面,拿着牙刷,和他并排站在镜子前,总觉得哪里别扭。 两人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 傅砚的目光通过镜子看向金灿,金灿察觉到目光,一直低着头,匆忙洗漱,就下楼。 之后,他们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得微妙,暧昧不清。 杜成君又来过一次,和金灿聊一些有的没的,大概是心理咨询师,杜成君还挺八卦她和傅砚的关系的,以前金灿会说“我和他没关系”,可这次,她突然沉默了。 杜成君笑而不语,心中明了。 之后,几番接触下来,金灿难得敞开心扉,问了他和他女朋友的事。 那天,没风,冬日的阳光有温度,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杜成君脚步放慢,想到女朋友嘴角轻轻的笑:“你知道四年前A市那场地震吗?”
金灿点头。 “我女朋友就是地震里的遇难者,她被埋在废墟下,救出来的时候,右腿坏死,所以……她是一名残疾人,我爸妈不同意。”
金灿不太会安慰人,嘴边的话思量了好久,正准备说,杜成君忽然一笑,并没有难过:“不过,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她说,没有一条腿又怎样?她依然会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金灿听着心里酸酸的,对于一个舞者来说,没有了腿,应该是致命打击吧。 那天不知不觉和杜成君聊了很多,听他说他女朋友的事,金灿似乎也想开了很多事。 晚上,她回到家,发现傅砚坐在门口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地上落了一层烟灰。 金灿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傅砚伸手拉住她。 金灿低头看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没有反抗。 “你的手为什么那么烫?”
“没事。”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手很烫,一寸一寸烫着她的皮肤。 “你发烧了?”
“大概吧。”
他一脸无所谓。
金灿没再说话。 他突然松开手:“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早点睡。”金灿看着他,背影像个失败者一样落寞,她心中竟然不是滋味了。 夜色深,她回房间看手机,无意扫了一眼日历,才发现不知不觉这个假期接近尾声。 他们就要恢复正常生活轨迹,每天朝九晚五,也就意味着这次擦肩而过,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际。 金灿还在愣神,王辛昱过来敲门:“姐,砚哥发烧了,你这里有没有退烧药啊?”
小镇里没有二十小时药店,小诊所也早已经关门打烊了,医院在几公里外,金灿翻箱倒柜找到一盒退烧药递给王辛昱。 王辛昱没接,犹犹豫豫的说:“姐,我觉得你送过去比较好。”
金灿拧眉:“你送不送?”
王辛昱没有被威胁到,硬着头皮说:“砚哥一直在追你,谁都看出来了,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去好好的和人家谈一谈,不喜欢这次好好说清楚,以后就别有念想了。”
金灿迟疑了,拿着那盒药出了门。 到了门口,她又开始徘徊不前,直到他提着行李准备装车,走到门口看到她。 金灿盯着他手里的行李箱,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傅砚先开口说话:“明天准备回去了,还要工作。”
金灿点头,把药递了过去:“你发烧了,今晚把药吃了,明天再开车走。”
“谢了。”
金灿收回手,点头:“我回去了。”
傅砚抬眼,看着她身影在夜色里消失,在拐角处没了踪影,他甚至觉得,他失败了。 可是,他依旧想争取一下。 这半个月来,他的心思明着暗着不知道表露的多明显了。 愿不愿意,他还是想听到答案。 . 金灿晚上没有睡意,带着耳机听着歌,然后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三个字:跟我走? 心头猛然跳动,金灿盯着三个字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复。 傅砚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复,他想,可能是被拒绝了。 铺天盖地的失望染上心头,从来没有过的沉闷。 年少时,对任何事都抱着半玩半真的想法,从来没有过失望。 二十五岁后,他突然玩累了,听了傅明川的话,去家里公司上班。 大哥一心报效人民,有着他没有的高尚思想。 小妹对管理公司不感兴趣,她做了老师,打算等小团子大一点了下乡支教。 所以,傅明川有意把公司交给他,接触了公司,他才明白,有些事要抱着十足认真的态度。 他对金灿也是。 可是……这样也好。 任何事都有个结果,只是结果不尽人意罢了。 一早,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拔掉了老宅的电源,锁上门,准备上车。 抬眼,就看到金灿拖着行李箱站在车前。 很难得,那天她冲着他笑,那样美。 “我,我从小没什么安全感,我可以依赖你吗?”
傅砚忽然一笑,心头克制悸动,大步走过去,紧紧拥住她。 .你可以依赖我。 .可以永远依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