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中。听着这震撼人心的歌声,赵斯一党的人脸色青白交替,阴晴不定。“混账,这混账东西到底想要做什么?”
片刻,终于有人坐不住了,指着徐安冷声喝道:“徐骁无能,战败丢了北方十六州,这是奇耻大辱!”
“若没有我们出手,大乾还有现在的繁华吗?早就被北狄打得四分五裂了。”
“他徐安想要干什么?光明正大的洗白徐骁吗?他做梦!”
有人开口,原本寂静的大厅也顿时喧嚣起来。“没错,徐泼皮险些丢了北境,是我等力挽狂澜替他收拾了残局。”
“就是,没有我等,大乾江山早就四分五裂了,他徐安还有资格在这里口出狂言。”
“无知小儿,想用这种方式来给他爹正名?简直可笑至极!”
“……”赵斯一党很多官员也炸了,看着台上正边唱边和观众互动的徐安,气得那是一个个咬牙切齿义愤填膺。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将徐骁给搞臭了,你却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给徐骁正名?要是让你成功了,不是要将我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吗?杜如画没有理会众人的喧嚣,而是看向脸色阴翳的赵斯,结果没注意到赵斯的脸色,却和司徒楠对上眼了。原来司徒楠和他一样,也都很想知道赵斯此时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要知道当年诬陷徐骁丢北境,和耶律洪峰联合起来逼着元康帝割让北境十六州,赵斯可是主谋。正因为如此,这些年他若有所求,只要不过分,北狄天狼王都会满足他。但现在,徐骁的这傻儿子,竟然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为徐骁洗白。这简直是……胆大包天啊!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微不可查地微微颔首,他们看赵斯,可不是想要帮赵斯分忧,而是想要看看这糟老头子的笑话。他们和赵斯认识也有几十年了,对赵斯也十分了解。他外表温润尔雅内心却极为狠厉,这些年哪怕是杀人,也都是笑呵呵地将人给宰了。但现在才回京都几天?才和徐安交手几个回合?脸上的情绪都变化都快赶得上过去几十年的总和了。“此子,不可再留了。”
这时,赵斯冰冷的声音传来。和之前闲聊宣布徐安的死刑不一样,这次他的声音冰冷无比,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凌厉和果断。杜如画和司徒楠彼此不经意地相视一眼,随即嘴角皆是微不可查地扬了扬。赵斯急了。这么多年,能让赵斯急的事可不多。但老赵不急不行,以前事情总都在计划之中,就算有些偏差也都在预料之内……但是对徐安,老赵只觉得这小混账深似海啊!明明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但做的事情却对他的计划造成了很大的威慑。之前徙木为信,让皇帝以考核的名义召回各州主官回京考试,这是对他赵斯地方势力的一个瓦解。好在吏部还在统筹阶段,还没有正式实施,只要他的大计能在正式实施前完成,那这阴谋就破产了。所以当时得到消息,他并没有太在意。但阙英和耶律齐一案,徐安趁机搞残了小半个赵党,连阙镇雄都进去了,老赵可就有些不淡定了。他只能改变原计划,赶紧跑回来主持大局……结果大局没主成,徐安独闯宰相府,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南疆圣女。听说因为这件事,元康帝龙颜大悦,当晚就干了三大碗饭,还耍了一套狗屁不通的枪法——美其名曰:徐安枪法!徐安一个半点武功都没有的废物,能懂什么枪法?但赵斯明白元康帝的意思,徐安身上,只要做到一个字便可以了。那便是——乱!随便他怎么乱,反正能乱他赵斯的阵脚就可以了。那时,赵斯在心头已经将徐安灭了千百次了,但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么强烈。我这临近起事,逼着元康帝退位了,你这时候给我来这么一出精忠报国,这不是号召整个京都的百姓和我对抗吗?简直不可饶恕!“在京都杀他,太难。”
杜如画看向赵斯,道:“虽说丞相说了必要时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可在绣衣使者和百骑司的保护下,想要杀他谈何容易?”
“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无往不利的黑甲军。”
赵斯老脸微微颤了颤,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可徐安不死,他的影响力就还在。到时候他一声令下,整个京都百姓还真有可能会跟着他走,就算灾星降临,在京都的影响恐怕也会降到最低。这是赵斯最不想看到的,筹谋了这么多年,岂能在此时被徐安给搅浑了?“那便将他调出京都再杀。”
赵斯也不想因为杀徐安,提前和元康帝开战。沉吟了一下,他冷声道:“等此间事了,我亲自找徐安聊聊……到时候,让耶律云鹰来杀他!”
众人听到赵斯的话,也都齐齐附和。“借刀杀人,此计甚妙!”
“丞相英明!”
“哼,无知小儿,这次老夫就不信他还能活着回来。”
“……”耶律手中可是有北狄最精锐的鬼嵬军,徐安死在耶律云鹰手中,就算是元康帝再不满,能说什么?他难道还敢因为一个徐安,和北狄开战?至于徐骁……如今北狄数十万大军压境,徐安一死,说不定徐骁心一乱,被耶律洪峰大破于北境,也就跟着死了呢?唯独杜如画和司徒楠,闻言嘴角都不由抽了抽。借刀杀人?这招他们早就用过了。结果怎么样?刀被徐安给折了。耶律齐死了,宇文护半死不活,现在轮到耶律云鹰……下场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另一边包厢中,看着台上的徐安,耶律云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下意识地在唇边舔了舔,整个人看上去嗜血而残忍。“徐安,嘿,看他狂妄的样子,本王现在真忍不住想要宰了他了。”
“你们说孤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他还会不会笑得出来?”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狂妄,杀他徐安,弹指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