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卫东不愧是团参谋出身,他的直觉没错,事实也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两个人依然卿卿我我地离开了通天塔,离开了葫芦公园,骑上自行车卫东背着丽萍直奔县公安局。 “丽萍今天开心吗?”“既开心又——” “又什么?”
“担心。”
蒯丽萍说的是心里话,谁愿意去蹚这浑水呢?而且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
“别怕,有哥呢!”丽萍听着卫东哥说道,她每次听到心里都觉得心里暖暖的。小时候每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卫东总是这么说,想到这里她紧紧地抱住凌卫东虎背熊腰,十多年没见他,他真的好结实。
卫东车子骑得好快,铃声不时响起,只见他左拐右弯后突然说:“到了!”丽萍下车一看县公安局就在眼前,卫东把车子架好,走到门口。 老李头一看一个军人模样的人站到大门口,于是出来说:“请问小伙子你找谁?”
“李叔,你不认识我了?”
“你是——” “我是卫东啊。”
“卫东,你不在北京吗,怎么回家探亲?”
老李头一看卫东身后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愣了一下,马上很关心地问。
“不,转业回滨江了,我爸在吗?”“正开会,你们快进来,多少年不见都长大了。”
老李头把两个年轻人请进值班室,“卫东,听说你都当团参谋了,了不起!”
“口袋什么东西要掉了。”
他发现卫东裤子口袋边有什么挂外边了,细心地丽萍一听连忙上前帮他放好。卫东看她当李叔面这样不太好,他连忙又把怀表放好。
“你看女朋友多体贴啊。”“那你说的。”
卫东看到老李头一瘸一拐的问,“叔,你这腿?”
“工伤工伤,来吃点水果,我去看看会议结没结束。”
说着他又一步一颤地走向里边。
“小时候李叔对我可好了,他功夫了得,我的武术还是他教的,飞镖可准了。正因为他给我打的底子,当兵时我少了许多麻烦。”“现在他这样子?”
“我听我爸说他是刑警队骨干,破了不少大案,真太可惜了。”
卫东看着李叔的背影摇了摇头:“丽萍,吃水果。”
“卫东还有十分钟,你们再等等。”
老李头回来了笑嘻嘻地说,“你们吃啊,别客气。卫东,回滨江怎么安排的?”
“明天去武装部报到。”
“你这个级别应该能分到不错的单位。”
老李头喝了口茶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姑娘问,“卫东,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介绍一下?”
“蒯丽萍,县医院——” “你是蒯老什么人?”
“他是我爸。”
丽萍自豪地说,“叔,你身体底子好,所以医院你不去自然认不识我。”
“也是的,你爸和我关系不要太好。”
“叔,差不多了,我去办公室等他。”
“好啊!三楼最东头那间。”
“谢谢叔,再见。”
老李头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
他们拾级而上来到了三楼,楼道上、走廊上看到的公安人员个个着装整齐,看不到讲闲话聊天的。卫东感受到了军队里才有氛围,此情此景不由让他想起了他的那个团…… “就这间。”
丽萍这只小燕子快步如飞,她来到了三楼最东边。
凌局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喝口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请进!”“爸。”
“叔。”
蒯丽萍连忙关好门。
“你们俩怎么来了?”凌局感到很讶异。
“为了这。”凌卫东打开手帕包的怀表,放到了办公桌上。
“怀表怎么回事?”凌卫东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他爸听,凌局越听身体越向前倾,他觉得儿子发现的这只怀表太重要了,精致的金色链子特别耀眼。 “这倒是一个老物件,现在人不用这个了。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叔叔,你看一下反面。”
凌局用镊子轻轻翻转一下,他即刻发现了“LZX”三个刻字,还有一行小字1971.8比较暗了,可能是揣在怀里磨的。 当晚,繁华的西昌路热闹非凡。晚七点半后,各式摊位出来了,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各工厂和军队一样裁员,下岗工人们走上地摊讨生活。 滨江城繁华地段自然首推南门南昌路,其次方为西昌路,但是南昌路不给摆摊,所以道路宽阔的西昌路成为下岗职工练摊首选。 有卖蔬菜水果的,有换大米油面的,还有卖走私磁带,甚至有卖黄色录像带的。什么小家电,日杂用品,总之小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西昌路人口密集,属于城乡集合部,这里人员复杂。但这也造就了这里的繁华,便宜的价格,热情的服务态度,给人们更多的便宜与实惠。 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们自然相中这块风水宝地,而自由市场不远处街道旁的门面霓虹闪烁,菜场,饭店,宾馆,澡堂……应有尽有,路边的整齐划一的大排档一到晚上客流如潮,摊主们忙得热火朝天。 就在大排档对面澡堂旁边一家“精准钟表店”格外引人注目,硕大的电子表灯箱变换着色彩吸引路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