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澜望向了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地上的光斑。“我媳妇的服装厂缺一个能帮助她的人。你不如给她当个副厂长。你觉得怎么样？”
李伟挠了挠头。“可是我不会经营服装厂啊。我最多就打理过我家的杂货店。”
“没关系，我媳妇会教你的。我们现在就是缺个值得信任的人。现在看来你是那个最适合的人选。”
李伟有点高兴。“那我试试？我也没想到过我能有这种机会。副厂长，我们家上三辈都没有出过职位这么高的人。”
退伍的惆怅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贺锦澜也觉得很开心。当李伟拍退伍合照的时候，他穿着白色的军官服，笑容灿烂地站在了队伍里。他哪里还有一点点由于退伍而产生的伤感。他好像等这一天很久了。等他收拾好东西之后就被贺锦澜带回了家。花暖暖一见李伟就说：“我记得你。诗诗和峻庭办周岁酒的时候你也来了。”
贺锦澜搂住了李伟。“那天人太多了，我现在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班里的兵，叫做李伟，今天退伍。我觉得他可以给你帮忙，当服装厂的副厂长。”
花暖暖一下子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了。实不相瞒，我的服装厂虽然小，但是每天的事情也很多。我今天也是知道你们要退伍了，担心锦澜心里难过，所以特意回来了一趟。要不然平时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家里的。厂子里面鸡毛蒜皮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是现在有你就不一样了。我给你一个月开两千的工资。你可以住宿舍，也可以自己租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李伟被花暖暖的热情给弄得不知所措。“我还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呢。嫂子对我太好了。一个月给我两千会不会太多了？”
贺菊荪给李伟端来了茶水。“小伙子，这是应该的。你是不知道现在暖暖的服装厂一个月盈利多少。给你开两千块钱正正好。今后还能涨工资。”
李伟吸了吸鼻子，差点哭出来。“班长，你对我太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伟反应了过来，“不对，应该叫排长了。”
花暖暖抓住了贺锦澜的手臂，急于求证。“真的升职了？”
贺锦澜低调地点了点头。“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伟却插话了。“这怎么能不提呢。这一批兵里面被提拔的人只有你啊。而且你还因为救了我，所以荣立个人二等功呢。”
花暖暖和贺菊荪都感兴趣了。“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伟也不管贺锦澜的阻拦，把那天在海里的事情讲了一遍。“我当时被风刮进了海里，我真的以为自己完蛋了。我觉得自己的体温骤降，四肢都不听使唤了。我那时候的生存感真的不强。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排长游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抓住了我的手，让我别放弃。我这条命是属于排长的。他让我干什么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还给与我这么好的条件。”
花暖暖和贺菊荪都不知道贺锦澜竟然做过这么不要命的事情。他们听得脸色苍白。不过现在当着李伟的面，他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觉得一阵阵后怕。花暖暖抱着贺锦澜的手臂更用劲了。“你以后可不敢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个家？你竟然还能和个没事人一样。”
花暖暖知道在李伟面前说这些话不合适，所以等李伟走了之后，她才抱怨道。贺锦澜却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当兵的流血流汗不流泪。我没伤没痛的，告诉你们又让你们担心，何必呢？要是我受伤了，或许还值得让你们知道。”
贺菊荪完全没想到当海军也这么危险。“我以为你们出任务也就是坐船在海上转一圈。你没说这么危险。要不咱们转业吧。你现在当了排长，转业应该能分个好工作。”
贺锦澜悠闲地喝着茶水。“爷爷，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现在是和平年代，能有什么危险。刚才李伟说得太浮夸了。当时的海浪也不算大。要不然我也不敢跳进去。我又不傻，我会做风险评估。而且我也不认为自己离开部队之后能比现在混得好。”
花暖暖觉得贺锦澜说得也有道理。“爷爷，就让锦澜自己做选择吧。他都湿多大的人了。不能总是活在您的想法里面。就算他听了您的话，离开了部队，他也不会开心啊。您觉得拥有一个阴郁的孙子，您就满意了吗？”
贺菊荪望着花暖暖，实在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过了半晌之后，贺菊荪认命般地说：“好吧。我说不过你们。锦澜，你也长大了，肯定不希望我管你更多。但是我希望你下次遇到类似的情况先想想我们。你的两个孩子还小，他们不能少了爸爸。”
仿佛为了印证贺菊荪的话一样，贺诗诗一扭一扭地走到了贺锦澜的脚边，然后抓住他的裤子叫爸爸。贺锦澜眸色一动，将女儿抱在了怀里。“诗诗什么时候学会走路了？”
贺菊荪叹了一口气。“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关心。她和峻庭都是我教的。等着你们夫妻俩教孩子学东西是不可能了。”
听到这话，花暖暖也觉得有些愧疚。于是她抱起了贺峻庭。“那我们今天在家里陪着孩子吧。”
贺锦澜却说：“不行啊，今天老兵退伍，我还要作为排长在欢送宴上讲话。我先走了。”
贺菊荪眼睁睁看着贺锦澜走了。他感叹地说：“忙人。当个排长有什么好的。”
花暖暖却挺开心。“爷爷，您不知道，一个排长也管三十多个人呢，权力大得很。将来锦澜说不定能升为大校什么的。”
贺菊荪不知道大校究竟有多大，他也不关心。“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就行了。其余的事情我也管不着。”
花暖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爷爷，我想买辆车。其他的厂长不论去哪里都有车接送。我还骑着一辆自行车，实在说不过去。”
贺菊荪瞪大了眼睛。“一辆汽车要很多钱吧？”
“我不买名牌车，三十万就够了。”
贺菊荪这次连嘴巴也张大了。“怎么这么贵！”
花暖暖也给贺菊荪透实底了。“我们厂子一年能赚八九十万。我买一辆车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