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被人扰了夏岚的好心情,等下夏岚又转头就走,孙建柏领着夏岚夫妻俩没走正厅,直接从旁路走的。“这是小姑年轻时候的房间,小姑失踪后,太爷爷不让大家动小姑房间,所以还保留完整,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下我来喊你们。”
孙建柏打开一扇房门,开了灯,许久没住人,偶尔才打扫一下,屋里有些发霉的气味,哪怕是朝阳的房间。“谢谢。”
夏岚难得礼貌了一次,没顾上季淮,抬脚走了进去。季淮冲孙建柏客气的点头,跟了进去。房门轻轻带上,季淮没打扰夏岚,站在了照片墙那边,打量着一张张照片。夏岚进来后,打量着整间屋子,屋子朝阳还是六七十年代的装饰,墙壁上贴了几张伟人的图画和日历,朝阳那面有个一个小阳台,屋里的摆设都是檀木家具,造价在六七十年代可不便宜,可以看的出来,主人很受家里宠爱。大概是知道她今天会过来,书桌衣柜都擦的很干净,拉开衣柜,还是一股霉味,里面的衣服倒是都在,不过都是二十年前的老样式。夏岚关上衣柜门,走到书桌前坐下来,桌上摆放了不少书本,大概是想营造出主人是突然离开的般,书桌上还有一本正在翻看的书。夏岚随手翻开,是一本旅行游记,主人很细心的做了各种笔记。夏岚扫了眼其他的书本,基本都是游记之类的书,书桌的另外一边是书柜,书柜里倒是都是医书方面的书。随手拉开抽屉,抽屉里有几个笔记本,虽然不想去偷看妈妈日记本,夏岚还是忍不住拿起一本起来,妈妈当年死的时候她太小了,根本不了解她,她想从日记本这些笔记本里了解那个爱她如命的妈妈。孙月兰当年也不过夏岚这么大的年纪,还是如葱的年纪,少女般的日记里并没有什么情情,爱爱,而是各种游记的见解,包括那些对医学各个方面的见解。夏岚忽然发现,大概这就是家里孩子那么多,太爷爷独宠妈妈这个孙女的原因。而且日记里很多的医学见解都是后世几年乃至十几年才敢提出来的理论,由此可以想象妈妈医学的天赋。夏岚甚至能想象到,若是妈妈还活着,只怕孙家家主的位置会从孙老爷子直接跳过落在妈妈头上吧?夏岚脑海忽然划过一丝古怪的念头,妈妈当年出事,该不会也有孙老爷子的手笔?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虎毒食不食子,也不是她的猜想就能下定论的。把东西归位后,夏岚这才想起被她忘在脑后的季淮,起身才发现季淮一直在照片墙那里。她抬脚走过去,说是照片墙,其实就是把照片排成一个正方形,再用玻璃盖住当成一个相框。“看出来哪个是我妈吗?有没有澜姨?”
夏岚笑着问,她记得澜姨说她和妈妈是最好的朋友。“澜姨没看到,这个是你妈?远叔我认识。”
季淮指着其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女孩两只麻花辫,白色衬衫背带裙,男孩笑的灿烂,从年轻青涩的容颜就可以看出来,这是年轻时候的远叔。季淮笑着解释,“澜姨应该是后面认识的,你看远叔和妈之间的距离,隔了距离,不像情侣。”
夏岚挑眉,“友情之上的距离?”
也对,澜姨和远叔是情侣,妈妈当时和他们肯定是好朋友,而且远叔也知道妈妈当年的事情。不过,澜姨和远叔看孙家不顺眼,估计也知道当年的一些秘密。季淮没好气,“别胡说,你妈你也敢调侃。”
夏岚闭嘴,继续看着其他的照片,照片墙上大部分都是妈妈和其他人的合照,大概是同学,都洋溢着青春活力,所有的照片中间是妈妈一人的照片,也是孙老爷子给她的那张。看完照片,夏岚拉着季淮坐下来,说着妈妈当年年轻的事情,仿佛那个年轻的生命还活着般。许久夏岚叹了口气,“从我妈那些笔记可以看出来,我妈并不是那些爱情至上的恋爱脑,在她这些里面,根本就没有情情,爱爱的事情。”
她和夏学民之间只怕另有隐情,这事,她找机会要问夏学民,要问问那个不要脸的男的,怎么忍心把她妈那样一个有才华的女人留在那个山旮旯,怎么忍心残忍的杀害……深吸了口气,夏岚从这些思绪里出来。季淮握住她的手,“咱妈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她能看到的世界,那是各种医学科技。”
夏岚轻轻点头。大约半个小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季淮拉开门,扭头,“夏岚,走了。”
门口是孙建柏。夫妻俩跟孙建柏下楼走向餐厅。孙家的餐厅坐了不少男女老少,大概有二十来人,除了主位空着,还有几个座位空着。孙建柏把夫妻俩领到那边示意两人坐那里,自己也没去其他的地方,挨着两人坐下来。“二哥,你怎么回事?今天领人来家里也就算了,怎么还把阿猫阿狗领到餐桌上这是家宴,你懂家宴吗?”
孙盈盈尖锐刻薄的声音响起,餐桌上其他人也没开口帮忙说话,倒是看笑话般等着孙建柏被人刁难般。夏岚挑眉侧头,“孙先生,你在家里的地位也不怎样啊?这人模狗样的都能对你指桑骂槐。”
孙建柏嘴角扯了扯,经常被夏岚怼,还是头次被她帮忙骂别人,这滋味还别说,啧……孙盈盈暴怒,“你骂谁人模狗样呢?夏岚!这是我家!你立刻给我滚出孙家!我们家不欢迎你这个穷光蛋!”
夏岚冷笑,“阿猫阿狗说我骂谁我就骂谁,你当我想留着这里,什么豪门大宅,不就是跟个没教养的疯婆娘一样,你们家白让你读了十几年的书了,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夏岚这话,让孙家老二,也就是孙盈盈的父亲孙德义有些不悦了,“夏小姐,我想我们家的教养还是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说,盈盈说的没错,今天是我们家的家宴,你们两个外人不适合在。”
孙建柏皱眉,“二叔,夏岚是小……”“不适合早说啊,你当我乐意。”
夏岚起身时,带动着椅子在地板上滑动的刺耳,她侧头看向身边已经起身的季淮,“走了,人家不欢迎咱们呢,以后孙家还是别来了,孙先生也不用总喊我们来。”
孙建柏苦笑,他哪里不知道夏岚不过找借口把事情闹大,甚至都不给他机会把她身世说出来,她就那样不待见孙家?“等等!夏岚夫妻俩是我喊来的。”
孙老爷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