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什么？”
李彤华看着窗外已经有些暗的景色，谁能想到她已经在火车上待到了晚上，太神奇了。“还有多久到站？”
夏岚看了眼时间，也不知道到哪里了，这个饭点不知道还有没有进站的可能。“不清楚，你不是买了不少吃的吗？咱们随便吃吃。”
苏澜从上铺慢慢爬下来，一旁的姜静懂事的护着，怕她踩空。“刚过站，估计下站要一个小时以后。”
说话的是对面的大叔，大叔约模五十左右，是出了京市的小站上车的。“那咱们随便吃点吧，大叔您吃了吗？”
姜静笑眯眯的问。大叔摆手，“我吃了，撑着呢，你们不用管我，我下站要提前下车，你们可以坐我这边。”
“谢谢大叔，澜姨快坐，咱们随便吃点。”
姜静年纪小，声音甜。夏岚从包里拿出几个肉镆镆，夏天这温度，也不怕硬邦邦的。四人就着热水把肉镆镆吃了，用夏岚的话，下一站再买吃的，先垫垫肚子。她也是怕澜姨的胃受不住。跟那位大叔说的那样，火车到了站，他下车了，在桌上留下了车票。夏岚拿起来看了眼，居然是到达她们省市的车票，也就是说，这个位置，到省事才有人来坐。四人免得挤一块了。收了火车票，夏岚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草席铺在卧铺上。姜静别看年纪小，办事能力还是可以的，夏岚铺大叔那个卧铺时，她提着一堆热腾腾吃的回来了，她在上车那个口子处买了不少吃的。终于能吃热腾腾的食物了，四人精神都不错。夏岚坐大叔那个卧铺的，头上两个上铺还没人，小小的车厢就四人，有说有笑也不怕打扰别人。多了一个卧铺，四人晚上睡觉自然是一人一个卧铺，安全起见，夏岚和李彤华睡下铺，苏澜和姜静两个去上铺。睡到半夜，关着的卧铺车厢的门拉开，夏岚警惕性高，睁开眼看过去，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大包小包提着袋子进来。“这是都坐人了啊？真是的。还想着在下铺躺会儿，真不想爬上去。”
一道埋怨的女声响起。“你小声点，咱们本来买的就是上面，看着点，别踩到人。”
“踩到赖我吗？”
女人似乎是脱了鞋，一股难闻的味儿瞬间充斥着整个车厢，外面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她隐约能看到床铺边上的脚，大概是心有不满，她抬脚踢了踢那脚，“让开点，挡着了！”
夏岚根本没动，甚至还翻了个身，一双脚都挪到了床边。女人气得不轻，想破口大骂，被男人捂住了嘴。两人最终还是一声不吭爬上了上铺，车厢里依旧是难闻的臭脚味。等上铺没声音了，夏岚缓缓坐起身，轻轻打开门，把两双臭鞋扔了出去。一夜的门没关，车厢的气味才消散了一些。“什么味儿这么重？”
李彤华天刚亮就醒了，睁开眼，对满车厢的味儿难以置信。“臭脚味。”
上铺的姜静早就醒了，也发现了对面的上铺睡了人，常年跟沈青回老家探亲，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啊？”
李彤华一脸绝望的看向对面床铺。夏岚不在床上，不知道是洗漱去了还是干嘛去了。苏澜也被吵醒了，也发现车厢来人了，从上铺爬下来，看到夏岚卧铺没人，连忙坐在夏岚那个位置。这可不是她们的卧铺，坐着才不会让人占了。三人的醒来也吵醒了上面的夫妻俩人。夫妻俩下来自然就发现了被扔到外面的鞋子，女人火大的瞪着三人，“你们谁扔了我的鞋子？！”
“你们的鞋子啊？我就说呢，谁的鞋子会比屎臭。”
李彤华嫌弃的想吐。“你敢骂我鞋子跟屎一样？你个小娼……”在火车餐厅买早餐的夏岚心头一跳，想到半夜来的那对夫妻，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她连忙摸出钱付了钱，提着早餐朝回走。她们的车厢在头上，火车餐厅在中间，夏岚走了近十分钟才回来。才进这节车厢，就看到他们那个小车厢门口，一对夫妻在门口小桌子上坐着。夏岚的心缓缓放下来一些，没打起来就好。果然，进了车厢，看到完好的三人，她松了口气，“都没事吧？饿了吗？我买了吃的。”
“饿了饿了。”
姜静连忙出声。“你们刷牙了吗？”
夏岚问，把手里的吃的放在餐桌上，她买了粥买了包子油条。“都刷了。”
姜静高兴的说，是她带她们去的。“外面怎么回事？”
夏岚看那夫妻俩半天没进来，狐疑的问，不过，不进来也好，车厢的空气都好了，她们至少能吃个饭。“我先给点他们吃的，等下和你解释。”
姜静拿起两个肉包两根油条出去。床铺上的李彤华和苏澜已经准备吃了。等姜静进来，边说边吃，夏岚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们差点跟那对夫妻发生冲突时，那女的嘴里话还没骂出来，被钱堵住了嘴。用李彤华的话，只要他们鞋子不臭他们，这二十块钱就是他们的，这不，夫妻俩现在在外面散臭味……夏岚嘴角扯了扯，难怪呢，她说昨晚那么难说话的夫妻俩，今天居然老老实实坐外面，原来是钞能力……没了臭味熏天，加上那对夫妻有钱就是娘的态度，夏岚也不难说话，女人要坐她们床铺上，她也不会反对。一个上午的时间，那女人对她们的称呼都变了，成了大妹子了，也在不经意间抖露了他们是回家探亲的，他们是在外务工的农民工。知道几人都是读书人，女人眼底满是羡慕，冲着外面木讷的男人嚷嚷着，回去一定要孩子们多读书，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一路上没再有幺蛾子，夏岚也放下心来，原本是澜姨睡上铺的，现在和彤华换到了下铺睡着。在火车上的两天，体验感还是可以的，至少对于李彤华来说，很棒，以前没体会过。和上铺夫妻俩熟识了，四人下火车时，夫妻俩还有些不舍，嚷嚷着有缘再见。小城市下车的人不多，苏澜轻装走在前头，李彤华姜静背着自己的背包紧紧跟着，夏岚落后，手里提着她和澜姨的背包。四人进了火车站的候车室休息，苏澜坐车的时间太长了，脸色不怎么敢，夏岚不放心她，干脆先休息着。让三人坐着等着，夏岚出去去打电话，半年的时间，季志强没在家里装电话，在店里装了，夏岚直接打电话让他帮忙来接人，人有点多，四个呢。季志强也没推脱，应了下来。火车站跟上次离开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顶多是那地板更破了，还缺了几块。夏岚回来时，手里拿着三瓶水，一人一瓶，给澜姨拧开瓶盖时趁着没人注意，一缕清水从她指尖流进了水瓶里。夏岚故作无事把水瓶递过去，“澜姨身体要是不舒服，记得说声。”
“别担心，就是坐久了，有些晕车。”
苏澜接过水，冲她摆手，轻轻泯了一口水，她才出声，“我们怎么回去？”
“我喊季淮大伯来了，他说会过来接我们。”
夏岚在她旁边坐下来，侧头看向那边的李彤华，“彤华，下次还来不来？”
“必须来啊，我还没去摘草药呢，老师说，任务完成不了，不许回家。”
李彤华轻哼，她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精神还不错。一旁的姜静笑道，“就是，下次再喊我们来，不过，你们南方跟我们老家真不一样啊，山上都是树，不像我们那边，什么时候都是光秃秃的。”
李彤华冲她眨眨眼，“嫁到这边就不羡慕了。”
“还是算了，我妈说我招赘。”
姜静话落音，几人对视一眼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