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少主已经离去了,”丰明手中捧着一套南星落为周可可挑的衣袍,站在了不远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这位是真心对少主好的朋友,他自是以礼相待。——“少谷主,时间算下来约莫只剩下半日了。”
两道身影各自驾着一匹马驰出了剑归城,一路朝着东边而去。南星落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脸上带着半张面具,闻言扭头看向了身后越来越小的剑归城,抿了抿唇角,“让你找的地方找好了没?”
“易守难攻,一线天,往东再行一个时辰就能到,少谷主,光明圣殿的人也来了,红露带的人,除了红露外,后面应该还有,但是会来得慢一些,门中的人有在解决,”夜一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紧跟在了南星落的身侧。“红露的身手同你相较孰高孰低?”
南星落舌尖轻抵门牙,眸光一闪而过的杀意。“少谷主,夜一乃玄夜门唯一跟了尊上夜姓之人,是玄夜门主暗杀之人,”夜一满脸的不屑,区区一个红露使者,光明圣殿给了点脸给了个使者,当真以为自己多大的两把刷子。“好,红露那便交给你了,”南星落微微颔首,一声轻笑,“看来我们二人要打出蓝云大陆,打到蛮荒去了,夜一,你可怕?”
“怕字,夜一这辈子都没学过怎么写的,”夜一勾了勾唇,一身凌厉的杀意不再收敛。南星落看着头上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勒紧了手中的缰绳一扯,一声低斥,“驾!”
两匹马绝尘疾驰。“属下就在这里等着红露了,少谷主一切小心,属下将那波人解决了就来帮您,”夜一停住了马,停在了枫叶林中,朝着南星落的方向抱拳,一张俊朗的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好,平安,有事情放信号,我能看到,”南星落微微颔首,策马向前继续奔去,等蛊人王解决完了,她就回来帮忙。夜一硬朗肃杀的那张脸上,难得的温和了下来,尊上既将护着夫人的任务交给他,哪怕不敌,哪怕粉身碎骨,他都定会护住夫人,定会亲自将夫人护着到尊上的身旁,绝不会折在那毒女人的手中。“走,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夜一一夹胯下的骏马,朝着枫叶林深处而去,他的本事可不只是杀,更多的是暗阵,以阵为器,阵在暗器在暗,能消耗掉几个那便算几个。“驾!”
南星落策马一路狂奔,朝着一线天而去,算算时间,她还有近一个时辰。白雪皑皑,雪花飘落,落在了骑马少年脸上的半张面具上,融化成水缓缓滴落。就在此时,南星落双眸蓦地眯起,一股同这冰天雪地的冷截然不同的寒气瞬间从脚底窜到了头发梢。南星落一蹬脚蹬重重一拍马屁股勒紧了手中的缰绳操纵着胯下的马从平地之上一跃而起。就在南星落带着马跃起的时候,马蹄之下的那一个雪包微微一动瞬间炸开,一道黑影从雪坑中跃起朝着南星落和马飞抓而来。“锵”的一声,南星落的手扣在了身后的血煞剑上,血煞剑出鞘,向下猛地劈下,劈中了那道黑影,再次借力一夹胯下的马奋力朝前一跃。南星落脚下一踩马镫一跃而起,手中血煞剑一转向着身后劈砍而下,“滋啦”一声,像是劈在了什么金属质地的甲片上一般。一双满是鳞甲的手紧紧抓住了血煞剑剑身,血煞剑也只是在他的鳞甲上留下了点点火光。“蛊人王鬼蛊,”南星落双眸微眯,看着那驾住了自己血煞剑的人,或者准确点来说,是怪物。眼前的正是夜文玉养在了玄青门内的蛊人王,名唤鬼蛊,一身青铜色的轻甲在身,半裸露的脖颈处浮起的筋脉隐约可见黑色的液体缓缓蠕动。架着南星落长剑的那双手上覆盖着一层灰白色的甲片直到蔓延到甲衣里,尖锐的指甲紧紧扣在了血煞剑之上。“鬼,蛊,杀,南,星,落,杀,杀,杀,”一个一个浑浊的字眼从鬼蛊的口中发出,像是一个被灌了热炭的老妪发出的声音,沙哑浑浊又如砂纸摩擦着耳膜。南星落双眸缓缓眯起,鬼蛊握着血煞剑的力气越来越大,甚至是在往他的方向抢夺。南星落脚下一踩地一跃而起,借力向后将剑一扯,右脚猛地踹向了鬼蛊的心口。鬼蛊的口中发出了,“咯咯”的声音,右手挡在了身前狠狠地握住了南星落的右脚,尖锐的指甲蓦得收紧,南星落的鞋子是这几日彩凤阁赶制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也幸好有了这鞋子,挡住了鬼蛊尖锐的指甲。抓不破鞋子,鬼蛊握着南星落的脚踝猛地一扭,一切只发生在瞬间之中,鬼蛊的速度灵活和思考能力,明显不同于一般的蛊人,甚至能说话,能清楚地复述他的任务。南星落的身子以一个扭曲地角度顺着鬼蛊的力气一扭,将脚一收,一团紫灵砸出向着鬼蛊的面门砸去。鬼蛊收收双手张开成盾护在了身前去抵挡紫灵,紫灵落在了鬼蛊的手心,落在了鳞片之上,发出了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但也只是一点点。“吼,杀!”
嘶吼着,鬼蛊四肢作地一蹬,如野兽般朝着南星落的方向扑去,四肢在雪地上都留下了深约小臂的雪坑。剑破苍龙,南星落脚下微动,翻上了身后的雪坡,剑气如虹劈砍而出,劈开了眼前的雪花,甚至连悬浮在身前的雪花都有了一瞬间的凝固。骨肉作响的声音轻轻响起,肉眼可见的,鬼蛊的身子在剑气劈到的时候,以人类不可能折叠的角度,将腰部骨骼折叠,重装上了那到剑气。南星落眼神一凛,身子微动,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她方才站的地方便站着鬼蛊,鬼蛊的双手捶进了地下。猎物失去了踪影,鬼蛊抬眸便看向了四周,一双眼中如蛇目一般中间横着一道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