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回到王府,在宴会期间苏慕凉跑出来了,在无人亭子里,她差点没忍住甩春竹耳光。春竹自知犯错,跪在地上不说话。松陵也没劝,更意外她竟这么大胆,敢对主子阳奉阴违。“我一直以来吃的都是安胎药?”
苏慕凉怒极反笑,“我要落胎,你给我安胎?”
春竹哭着说:“可是三皇妃,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啊,您老说要和离,女子若和离或被休弃在家,那是会遭人耻笑的。您真的要过那样的日子吗,现在有了孩子,三殿下一定会接纳您的。”
“放你他娘的狗屁,我苏慕凉何时需要用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去捆绑男人,若我这般没用,只会依附男人,倒不如一头撞死。”
苏慕凉情绪失控,几乎是喊出来的,是真的生气,“春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是你的主子,是给你钱的人。你是不想干了吗?还是想跟秋霜一样打算背叛我,嗯?”
春竹吓得不轻:“奴婢不敢的……奴婢自小跟着三皇妃,怎么会……”“既然不会,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苏慕凉都要气哭了。她就说怎么过了这些日子孩子都下不来。可笑的是苏慕凉还以为是个人体质的问题,得需要多喝几日。今日若不是她闻到跟美妃差不多配方的安胎药,她八成是要等月份大了才知晓。这孩子越早落胎对身子伤害越小,等月份再大些,那她可有罪受了。“三皇妃您消消气,现在您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这样受气。”
松陵上前安慰她。苏慕凉一听到怀孕身孕这几个词就上火:“是我怀着他,我让他死就得死,我就算是生气又怎样,现在被这玩意儿害得整天像死猪那样睡,什么都吃不下去……”一个不被母亲欢迎到来的孩子,不要说它引起的妊娠反应,存在多一秒都是错的。“是、只是这里毕竟是宫内,您还是要多注意一些。”
苏慕凉深呼吸,尽量按压自己心中的火气,面对着跪在地上哭的春竹,她仍是愤怒的:“今晚回去之后,你不必伺候我了,回镇北侯府去吧。”
春竹大惊失色,哭着跪求说:“三皇妃我知道错了,奴婢侍候了您这么长时间……”苏慕凉却格外绝情,并不多看春竹一眼。春竹想法太多,也太大胆,落胎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都敢干预她。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留下的。回去她就马上喝落胎药。“谁在那里。”
松陵忽然机警地朝远处喊了声,那边瞬间就像是被惊动了一样,拔腿就跑。居然有人。苏慕凉示意松陵去把人逮住。松陵立即狂奔而去,三两下就把对方抓住。“放开我你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敢对我无礼。”
松陵把贺莉白从暗处拽出来。苏慕凉没想到居然是贺莉白,冷笑:“你也是好笑,放着好好的郡主不当,居然开始偷鸡摸狗地当贼了。”
“谁当贼了,我……我只是碰巧路过,怎么,这里就只许你一个人来吗?”
贺莉白昂首挺胸,明明被人现场逮到,可她倒是一点都不心虚啊。苏慕凉已经没有跟她斗嘴的兴致了。贺莉白原还一脸傲娇,但见苏慕凉情绪的确是不佳,也有所收敛:“喂……我说你都怀孕了为什么要把孩子打掉,这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你作为母亲,是不是太过狠心了。”
“他现在不过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没生下来就不算是一个完整的自然人,你会怜惜菜市场上屠夫案板上的猪肉吗。”
苏慕凉冷哼。贺莉白一听,立即反驳:“这怎能一样,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血浓于水。”
“孩子对于我来说是绊脚石,我不想要他。”
苏慕凉不想解释太多。她没那么多的母爱,即便因为怀着这块肉而有所不舍,但她只会做正确的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就意味着她跟景阎恒以及景氏家族永远都不可能划清界限。她前程似锦,大把美好光阴,她才十七岁……为什么就要成为别人的母亲,忍受因怀孕导致的身体臃肿跟丑陋。是,古代的生育年龄是不能跟现代比,若这孩子是她同心悦之人带着爱意拥有的便也就罢了,可这个孩子身上充满了阴谋跟算计。不管是她还是景阎恒,都容不下。“松陵,你现在就去太医院抓一副药,我不能等回去了。”
今日她在朝堂上行为过于古怪,景阎恒一定能看出什么,若让人去查……苏慕凉知道景阎恒不喜欢自己,或许也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可她不敢赌。她现在一时半会无法出宫,能尽早解决就尽早解决,大不了若出血太多,在宫里住一晚便是。“你疯了?这里是宫里,你要在宫里打胎?”
贺莉白目瞪口呆,震惊不已,“而、而且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阎恒哥哥吗?你现在有了他的孩子你应该开心才是。”
“谁喜欢他了。”
苏慕凉深呼吸,对她道,“听你的语气你很希望我留下这个孩子,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放你走,麻烦你跟我走一趟,等事情尘埃落定了,我自然会放你走。”
“你……”贺莉白着急,显然是没想到苏慕凉竟这般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苏慕凉找了一处空殿,这里常年有人打扫,但许久都没人居住。今日是国诞节,全皇宫的人都很忙,她在这里住上一晚上,想必也是无人发现的。为了早点把事情定下,苏慕凉还让松陵拿打胎最猛的一味药,也不管身体会不会落下病根。打胎身子可能会落下病根,但生子也是一样,即便以后都无法怀孕,苏慕凉也无怨无悔。旁人想不想生她管不着,但苏慕凉的确不是很喜欢孩子的人。“苏慕凉,当初是你千方百计地要嫁给殿下的,是你抢了我的位置,现在你说打掉殿下的孩子就打掉殿下的孩子,你问过他了吗。”
“你是孩子的母亲,但阎恒哥哥也是孩子的父亲,你是不是也要告知他一下。”
“苏慕凉你太狠心了,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个毒如蛇蝎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贺莉白对苏慕凉气急败坏的骂,气得脸色都红了。苏慕凉嫌她吵,让人将她五花大绑后再把嘴堵上。呼~世界安静了。“从前知道你对景阎恒掏心掏肺,深情相许,却不知你爱他爱到这种程度,你最讨厌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你不加害也就罢了,还想劝说生下来,你还真是爱屋及乌。”
苏慕凉对她翻了个白眼,“跟你说个秘密吧,我跟景阎恒迟早和离,到时你若不嫌弃他是个二婚的,就嫁过去吧,到时候我一定会补一个大红包给你。”
苏慕凉说,而此时,松陵已经将煎好的打胎药端上来了。苏慕凉要接过,但松陵拿着药的手却往后缩了缩。她神色骤冷疾言厉色地看去。松陵面色担忧:“三皇妃您可想好了,太医都同奴婢说了,打胎药一般都是连续喝六日孩子才能掉的,就这还损伤身子……你要的这贴药是药力凶猛的九寒汤,身体一定是会留下病根的。”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不在乎这个,比起要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一个孩子十几年,受一点小病痛也挺好的。”
苏慕凉接过松陵手上的药。松陵欲言又止,是想阻拦的,但思前想后,却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