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认识我。不过也来得及,因为你已经认清我了,也不用觉得有多糟心。”
男人死盯着她,盼望能从她身上读出对自己几分不舍。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她脸上除了冷漠就是冷漠,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景阎恒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犯贱,他到底还在奢求什么呢。她清醒得甚至连嘴上都没有半分松动说要待在他身边。不要说表白的话,她字句里都是充满排斥跟厌恶。“三皇妃您怎么在雨里……您还在坐小月子啊……”从院外回来的松陵远远瞧见吓得大惊失色,忙冲过来要把苏慕凉往屋檐底下拉。可苏慕凉却一动不动。景阎恒也才从阴郁的情绪中拽回几分理智。是啊,她还在坐小月子。他立刻脱下大氅盖在她身上,气急败坏:“苏慕凉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不知自己是什么情况吗,居然还敢跑出来淋雨?给我回屋里去——”他往屋子的方向推了苏慕凉一把。却不料此时苏慕凉也来劲儿了,用力拍开他的手:“我的身子如何我自己清楚,用得着你一个前夫来提醒我吗。”
景阎恒狠狠一震,显然那一句称呼‘前夫’把他刺激到了,眸底冷意更浓了。他咬牙切齿地把苏慕凉往屋里拽。“你放开我、你别碰我景阎恒……”苏慕凉挣扎,但男人的力气出乎意料地重,挣扎太过以至于她都感觉到疼了。景阎恒阴着张脸将苏慕凉拖到屋檐下,二人身下都拖着两道长长的水渍。一旁的松陵哪里敢说话,只能着急地为苏慕凉撑着伞,她自己也淋湿不少。啪——苏慕凉气急败坏,直接将心里压抑许久的怒意重重地甩在了景阎恒的脸上。景阎恒一怔,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杀人。他活这么长时间,就算是皇帝都没甩过他巴掌。苏慕凉居然敢动手。苏慕凉也是在愤怒下,此时此刻也是一点儿都不带怕的。理智人松陵吓得面色发白,立即丢下雨伞拔出腰间长剑指着景阎恒,生怕男人一个怒气上头,真的将她的主子给噶了。景阎恒阴森阵阵的目光几乎没从眼前的女人身上离开过,即便是愤怒,却也只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蠢货,还不快去给你家主子拿个毛毯。”
松陵一怔一怔的,才反应过来三殿下是在对她说话。看着眼前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也不知是去还是不去。不过三殿下心里肯定是有皇妃的,虽然都很生气,但应该也不会太过火。她思虑再三还是收回剑鞘,进去里面拿了张厚厚的毯子盖在苏慕凉身上。“滚出去,不然我就让人去告诉祖父,叫人来把你给打出去。”
苏慕凉语气很重,但也没有多仇视景阎恒了。景阎恒日夜赶路才回来,哪里想就这么放过她,可考虑到她还在特殊时期,又淋了雨,他的确是应该离开。都说月子要坐好,不然会影响寿命,落下病根。当年他的母亲不就是这样留下月子病的吗。“松陵,在热水里多加点姜。”
景阎恒气她,在听到她说的那些狠话之后,更恨不得掐死她,可在临走时,却也还是忍不住吩咐了这么一句。他真讨厌自己的这张嘴。男人的背影没有半分停顿地消失在了雨中。苏慕凉喉咙仿佛被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的她甚至都有些喘不过来气,眼前视线模糊,明明浑身冷得厉害,但掉在脸上的液体却是十分滚烫。松陵心疼她,抱着苏慕凉摩擦着她的手给她取暖,安慰。苏慕凉扯了扯唇,笑笑说:“这一次,可能是真的能结束了。结束了好,我就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了,不用再困在这些个皇权斗争中。”
松陵知道她是嘴硬,但却也只能叹气,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