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苏慕凉都有在好好地坐月子,治水的大军在半个月之后顺利回朝。皇帝举办了盛大的宫宴招待治水的功臣们,宴请了包括四品以上的官员入宴。苏慕凉以身子不适的原因没有去,而在此期间,苏慕凉听说沈丽清已经跟夫家重修旧好。这一次,她是借着长乐长公主的光参加了宴会,带着郑卿皓一起。皇帝也同意,也算是变相地昭告天下说他们夫妻两个和好了。苏慕凉并不意外,毕竟古代的观念很难更改,且沈丽清跟郑卿皓也有多年的情感在,不可能说断就断。就算是为了孩子,沈丽清也会给郑卿皓一次机会。但苏慕凉不是,即便是有两个孩子,她也不会做舒服但错误的决定。当天她也收到了来自郑卿皓的赔罪礼,原因是他之前在御花园出言不逊。其实苏慕凉也没放在心上,她本就是有仇当场报的人,那时她让人上奏礼部,郑卿皓被罚俸一年,又被降了一品。现在他已不是正五品官员了,而是从五品官。挺好的。别看只是一节阶,就这一节可是难以跨越的鸿沟。有的人战战兢兢工作了几十年,都未必可以上一级官阶。漠河水患的问题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能治好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她祖父中午入宫,晚上才回来。不出意外的话,景阎恒的太子之位也复位了。苏慕凉现在是太子妃。不过是暂时的,和离的消息也就这几日会重提。宴会后苏业天来看苏慕凉,拖着一身疲惫。苏慕凉忙倒了杯茶水递过去:“祖父您在宫里应酬了一日,怎么不去休息?”
“祖父有件事儿跟你说。”
苏业天担心地看着她,“今日在宴会上,三殿下晕倒了,说是风邪入体,高烧不断。现如今已经被送回东宫了,你要不要去看他?”
景阎恒既是太子,自然是要住在皇城内的东宫,城外的三皇子府,朝廷会收回去。苏慕凉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人僵了下,但并未失态,扯了扯唇:“我既不是太医,也不是大夫,不会看病去了也无用……我就只会弄弄这张脸蛋。”
她说了一大堆理由,到最后声音却很轻很轻,“不去了吧。”
苏业天忧心忡忡地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美妃今日在宫宴上看到祖父了,记得她从前挺高傲的一个人,但这次却格外懂礼貌,不仅行礼还问安,还问说你什么时候进宫,她挺想你的。”
沈钰平的事情苏慕凉从未怪罪过美妃,这本就同她无关,二人的感情也没有被因此产生隔阂,在苏慕凉小产时,她恨不得将本春宫所有补品全都往镇北侯府送。“有空就去。”
苏慕凉说,却心知肚明恐怕以后她见美妃的机会会少很多。景阎恒在宫里,她不方便再进宫了。苏业天明白苏慕凉的意思,看得出她也不想跟皇室、跟景阎恒有过多的纠缠。后来的几日,苏业天也不再说关于景阎恒的事情。苏慕凉过的似乎也跟平日并无区别,该吃吃该喝喝,平日里不是去工坊就是去素水铺子,再不然就把自己关在实验房里试做胭脂水粉。可贴身伺候的松陵怎会不知她的焦躁。松陵瞒着所有人偷偷去打听东宫的事情,回来告诉苏慕凉。松陵小心翼翼说:“听说现在三殿……不,现在是太子了,据说太子病得很厉害,一直高烧不退。这几日就连太后也延长了求佛念经的时间。”
苏慕凉手上的瓷白长勺掉在地上,砰地一下碎成两半。松陵吓了一跳,而苏慕凉却还在出神中。她担心地喊了声:“小姐?”
自从苏慕凉决定跟景阎恒和离后,镇北侯府上下所有人都开始称呼苏慕凉为小姐了。苏慕凉一怔,才回神:“我现在还不饿。”
松陵担心说:“……奴婢没有说用膳的事情。”
苏慕凉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懊恼,也有些焦躁。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再多言,说出来的话也只能更无厘头。管家忽从外面进来,答道:“小小姐,沈家二少沈寅川大人说要见您。”
“他来干什么。”
苏慕凉下意识想逃避,“我不想见他,让他出去。”
“太子妃这般不喜欢微臣吗?可惜微臣已经进来了,就是不知微臣做错了什么才让太子妃这般避而不见。”
低沉又带着几分讽刺的声音传来,只见院门口,沈寅川不顾下人阻拦,大步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