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白承不像是胡乱问的,菱香只好如实回答。“我家小主人,是和一位女师傅学的,那是一位出家人,不过小主人打小身体就不好,根基扎的不够稳。”
“所以,那个师傅就说,要想能取胜,就要剑走偏锋,招数意想不到,方能对自己有利。”
白承不懂功夫,但是坐在他身边的倩影懂。“那我就明白了,看来这王大人不擅长缠斗,需要短且快的结束战斗才能有胜利的可能。”
菱香点头,她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是嘴笨说不出来。白承注意到,倩影在确定王朝卿不擅长缠斗之后,舒展的眉头就突然紧皱起来。“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还是有什么担心的?”
“如果王大人面对的敌人只有一到两个,她获胜的概率会非常的大,但是超过两个人,就会非常棘手了。”
通过倩影描述的,白承脑海中已经呈现出一个画面来了,在他所想的画面里面,王朝卿被敌人团团围住。从一开始的奋力抵抗,逐渐的没了力气,然后倒地不起。“不会的,王大人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倩影今天晚上就要麻烦你,连同你的几个姐妹,在宁安城内外好好的找一找。”
为了晚上能有足够的气力寻找,倩影端起饭碗,不管面前有什么,只要能吃就好。眨眼的功夫吃饱了饭,就急匆匆的出去了。一时间,白承把希望寄托在倩影的身上,他明天则要再去衙门一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地方他要去。整整一个晚上,白承似睡非睡,倒是菱香明明一开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结果最后困得不行,眼皮子一沉就睡着了。天蒙蒙亮,白承就睡意全无,留了一张字条放在菱香的枕边,就先离开了客栈。清晨的街上,人不是很多,路边只有几个扛着扁担的商贩在叫卖。很快,吵耳朵的叫卖声,就几乎听不见了,白承也到地方了。看着敞开的大门,白承没有停顿,径直走了进去。昨天走的时候,沈道姿亲口答应,一定帮他们找到王朝卿,哪怕最后找到的是一具尸体。现在,人已经失踪一天一夜没有消息了。白承面上表现的不着急,但是心里早就已经开始盘算了,万一最后人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向陛下交代呢。来到衙门内,兴许是沈道姿提前和衙役打好了招呼,那些衙役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没有上前阻拦。甚至多一个眼神都不看,就去忙自己的分内之事,如果说这没有沈道姿的安排,白承是不相信的。担心这个时间沈大人还在休息,白承不敢太张扬,可是绕到后面的时候,就听见了呼哈声。在假山后面,沈道姿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太极服,一旁的石头小桌子上燃着香,袅袅飘散。“白公子,既然来了就先坐下休息休息,请耐心等待我一炷香的时间。”
白承本不想出面打搅,却不想沈道姿已经发现了他,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躲着也没意义了。“本不想打搅,没想到还是打搅了,沈大人不要见怪啊。”
白承从假山后面走出来,来到石凳前面坐下。全程沈道姿都没有睁开眼睛看过一眼,全凭耳朵听。“没有打搅,昨天派出去的人,没能找到你的那位朋友,就猜到白公子一定会再来的。”
白承略有些惊讶,这么看来,沈道姿是一早就在这里等了。“看来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沈大人的眼睛啊,现在人还没有下落,我想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沈道姿轻声一笑,停下了动作,一个干脆利落的转身,看的白承多少有点恍惚。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觉眼前的沈道姿和昨天见过的不大一样。尤其是眼神,非常刚毅,那点悲天悯人感觉减弱了很多。“白公子不要担心,宁安城内外什么事情本大人都知道,不过你们很不诚实,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最后四个字传到耳朵里的时候,白承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赶忙用喝水来掩饰了一下。“沈大人,你这就是说笑了,我能有什么身份可以隐瞒啊。”
沈道姿用眼角看了白承一眼,意味深长,倒是别的话没有多说,只是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举动,让人不舒服。“早知道就应该告诉我那朋友,不要一个人乱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劳民伤财的。”
白承率先打破了尴尬,自我挖苦了一番,哪怕是这样沈道姿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看得人心里直发毛,越是这样,白承就越发断定,眼前的沈道姿有很大的问题。“沈大人,希望你这两日再帮帮忙,要是实在找不到,那也只能怪我朋友命不好了,我也要赶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家里人。”
白承说完,就起身打算离开,奈何身子还没转过,沈道姿就问道:“听白公子的口音,应该是从帝都来的吧。”
话声还没止,白承的双腿就好象灌了铅一样沉重,不得不拿出了在历紫桐面前的镇定。昨天还觉得这位沈大人温温柔柔平易近人,怎么才一夜时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沈大人,你好灵敏的耳朵啊,我的确是从帝都来的。”
不知为何,白承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但是也得提防着被人炸消息。“白公子,你好像很紧张啊,看来是我问的僭越了,不过这也是你们隐瞒身份在先,我可不想给宁安城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啊。”
没等这话说完,白承忽然发现,沈道姿的眼神变了,又有了那种悲天悯人的感觉。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两幅面孔,差点就让白承以为这是一对双生子!“沈大人多担心一些也是对的,倒也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担心身份一旦暴露,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个人的想法其实都差不多,沉默片刻之后都放声大笑起来。“其实坦诚一些也没什么坏处,现在你我已经开门见山了,事情反而好办很多了。”
白承不解:“沈大人,这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