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游登时愣了神。这是,许烁的声音?不等他缓过神来,许烁又继续骂骂咧咧道:“老家伙,搁这儿背刺我!你这怎么当爹的!”许长游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丹阳城墙下许烁的身影。“儿啊,为父知道,你是被大辽这群王八蛋给胁迫了!”
“你是咱们许家的独苗,仅剩的香火了。”
“可许家世代忠烈,断不能被这窝囊手段给威胁!”
“你放心,等城破之时,为父亲自给你报仇!”
许长游热泪盈眶。堂堂铁血将军,心都在滴血!他恨不得自己被绑在城墙,而不是许烁!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说完,听闻此言的许烁更是满脸无奈。这老家伙的脑袋是真的糊涂了?望着许长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许烁也懒得解释太多。直接转头对着城墙上的乌兰等人说道:“既然许将军不肯退兵,咱们也不要接着猥琐。”
他大手一挥,冲着城内高声喊了起来。“所有将士听令,准备出城迎敌!”
许烁的话一出口。丹阳城外忽得鸦雀无声。交战双方几乎全部都不知所措。城墙上的乌兰等人都惊掉了下巴。“许将军这是急糊涂了?敢就这么带着人往外冲?”
“能把丹阳守住就不错了!这许烁还想带人跟许长游的人硬刚?”
丹阳守军哪里听过这种命令?自打大梁杀神许长游围城以来。能几次挡住对面的冲击就实属侥幸。没成想许烁上来就打算这么蛮干!简直是荒唐!而跟着许烁来此的北国士兵同样也不理解。“莫非,大将军这是用计?不会是空城计,等着对面落入圈套?”
“用什么计啊!咱们就这么点人,啥计谋都没用了!”
“我看大将军就是脑子抽了!”
许烁的话不只让自己人不能理解,就连许长游都格外诧异。看见自己儿子居然在指挥丹阳的大辽守军。如此反转,更是让他意想不到。“我这儿子,难不成叛变了?”
还未等许长游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丹阳城墙上更是哗哗竖起了一面巨大旗帜!“许!”
镇军大将军的亮黄色旗帜出现的瞬间。许烁的声音也紧随其后来到许长游的耳旁。“我说爹啊,你到底还打不打?”
听着许烁慵懒声音,许长游只觉得眼前一切仿佛都超出了想象。“儿啊,你这是何意?”
“这还不明显?”
许烁笑了起来:“这些北国来的援军,都是我的人!”
说罢。根本不给许长游消化的时间。许烁就这样在双方大军众目睽睽之下。独自一人朝着大梁的方向缓缓走去!见此一幕,乌兰木讷地摇了摇头。“疯了!疯了!”
“这许烁是彻底疯了!”
眼睁睁看着许烁在自己阵前停下脚步。许长游哪里还敢号令大军出动?“你小子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他的声音满是震惊。许烁嘿嘿笑了起来:“这事儿过会儿再说!”
“你手底下的这些大梁人,还能指挥得动吗?”
他看了看对面的许长游,不由得调侃着笑道。“不过现在,你忍心看着手下的人把我给弄死吗?”
“要不现在双方暂时休战得了!”
听闻此言。许长游看了看身旁副将。又低头看了眼严阵以待的大军。目光随即落在了那个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儿子身上。眼眸里多了几分五味杂陈。“行,我这就退兵!”
当号角声响起。看着眼前大军缓缓转身朝着身后退去。许烁一副早该如此的模样。可身后乌兰那些人心中更是再次震撼不已。“这许将军何方神圣?”
“不废一兵一卒,就让杀神许长游退兵?”
“他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哪怕亲眼目睹了许烁威武的全过程。可丹阳的这群家伙,仍旧是一头雾水。而许长游也已经来到了许烁的面前。随着大梁军队撤去,战场上的肃杀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少了许多。许久未见。许长游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满脸带着笑容,伸出拳头在许烁的肩上轻轻锤了几下。“身子强壮了许多啊!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周围变得很是安静。只有萧瑟秋风微微吹过的动静。许烁不躲不避。任由许长游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嘴角稍稍勾起一道弧度,望着许长游微微一笑。“你平时看着就糙得很,带兵打仗了这么久,皮肤更黑了。”
许长游眼角微动。。伸出去的拳头缓缓落下。凝视着眼前许烁的眼睛,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爹,你最近可好?”
许烁本还想继续表现得无所谓。只是瞧见许长游眼眶波动的瞬间。话到了嘴边,还是变得有些温柔。“好好好!”
许长游不住点头。过了半晌,他忽得拍了拍许烁胸口,表情也在这时变得嫌弃。“大老爷们,怎么搞得这么儿女情长的!”
“还是我许家人吗!”
许长游轻轻拍打着许烁的脸。“不过,你怎么来这边了?”
“说来话长啊!”
许烁苦涩地笑了声。“当初柳相然和元罡打算利用我,只能一路向北逃亡到了北国。”
“而后恰好赢了比武,还娶了百花公主,成了北国的驸马爷。”
“人家皇帝知道咱俩关系。”
“这不就派我来这了嘛!”
许烁不愿将自己说的太惨。寥寥数语,就把自己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他指了指丹阳城内的营地方向。“瞧见没,我带来的这三万人,可都是只听我一人的!”
此时的丹阳城墙上。刚刚被大梁退兵震撼到的守军。此刻瞧见许烁和许长游二人如此亲密走在一起聊着。眼神里更是充满了不可思议。已然觉得今日之事已经完全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结果。连续几次的反转冲击。更是让他们此时说不出任何话。相较于北国和大辽将士的不可思议。听完了许烁的经历后。许长游的情绪却随时处于爆炸的边缘。他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低吼道。“这个柳相然,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