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人来问...“我的依仗，应该在这里吧。”
许烁指了指脑袋，自己都有些犹豫道。两世为人，异于常人的思路，应该是自己克敌制胜的法宝...“头脑？”
“世间精于算计之人，如过江之鲫，不知几何。”
“许驸马头脑聪慧不假，但若真凭借计谋，颠覆一个国家，似乎还有些距离。”
纱裙女子微微摇头，似乎对他这个答案并不认可。天下绝智之人，她也曾经见过，无一不是运筹千里之外，算计无形之中。许烁这等连个出海权，都要上门求楼外楼出谋划策的落魄子弟，有岂能与这些人相提并论？“天赋？”
许烁思忖片刻，继续答道。不过二十岁，修为已然是大宗师境界，放眼三国历史，这等惊才艳艳的天才，似乎也屈指可数。“唔，许驸马的修为，的确有过人之处。”
“但诚如我刚才所说，潜力，要等到完全兑现，才能有其价值。”
“更何况，如今驸马爷还有个半步至高的死敌。”
“这天赋兑现的概率，极为渺茫。”
女子继续摇头，先扬后抑。许烁的天赋的确人间罕，楼外楼也曾专门研究过他的履历。大梁境内最大的二世祖，一夜之间，卖父求荣，权倾朝野。自身修为更是仿佛凭空而来，如同坐火箭一般蹿升。仅有的几次出手经历，似乎每次都经历一个飞跃一般。本以为他从大梁全身而退，维持这等修炼速度，杀回大梁，指日可待。但最为诡异的是，后续将近一年时间，却又毫无存进。就当一众人士觉得他要寂寂无名之时，他又宛如一匹黑马，以大宗师境界，正面抗衡元罡，丹阳城下，再度打出赫赫威名。一连串翻转，饶是楼外楼收集了无数青年俊杰资料，却再无一人能与他类似。“但天赋，并不足以支撑你走到现在。”
“楼外楼看中的，是你惊人的气运。”
女子盯着许烁，眼神闪烁，沉声道。“天赋和能力固然重要，但这世上这么多人，最不缺的便是天才。”
“气运，才是将天才和枭雄划分开来的唯一利器。”
世间人群熙熙攘攘，万中无一，百万中无一的天才，都一抓一大把。真的能够名垂千古的，又有几人？丹阳城下重伤垂死，能被薛师救走。大梁国都被柳相然算计，却意外因祸得福，靠吞噬体质一举突破。除了自身努力，总归有那么一丝意外成分。许烁一路走来，实力与天赋固然重要，最不可或缺的，永远是那么一丝丝运气。“气运？”
“你懂法学？”
许烁微微皱眉，似乎想到了薛师看自己的眼神。自己的命数，连薛师都看不透，这女子，又何来气运一说？“哈哈哈，许驸马说笑了。”
“法学乃是大梁不传之秘，我一介女子，又何来机会兼修法学？”
女子一愣，随后轻笑一声，摇头否认。“只不过历经世事浮沉，有感而发罢了。”
“许驸马若是信就信，不信，便权当我在无端揣测罢了。”
“不过这出海权，我倒是的确有个办法。”
女子脸色一转，旋即正色道。许烁日后会一飞冲天，还是遗憾退场，都是未定之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话题，倒没必要深究。“什么办法？”
许烁眼神一亮，连忙追问。眼下，出海才是当务之急，至于元罡和大梁，还是日后再做打算...“雾海顾三娘，手里有雾海通行权。”
紫纱裙女子淡淡开口，语出惊人。“雾海龙王，顾三娘？”
许烁一怔，有些不可置信道。雾海匪寇头目，怎么会有雾海通行权？“是，你没听错，顾三娘手中，有雾海通行权。”
女子微微颔首，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许烁反应。“怎么可能，她不是北国通缉犯吗？”
许烁有些愕然，对这个重磅消息，显然有些接受无能。被通缉了近十年的江洋大盗，怎么会有官方许可？“雾海海域广阔，匪盗众多。”
“海域茫茫无尽，算是北国的一道屏障。”
“官方想要控制雾海，付出的成本，跟收回的利益，完全不成正比。”
“雾海龙王就像藩王一般，历来与北国共治雾海。”
女子眼神流露出一抹回忆，淡淡开口。“若是没有雾海龙王管辖，众多盘踞实力会时常犯边，北国有北境要守，又何来余力两线作战？”
“早在十年前，雾海龙王初露锋芒之世，两者便有交集。”
“雾海一统的背后，便有北国皇室的影子。”
女子嗤笑一声，显然对这等官匪勾结的事实，见惯不怪。“顾三娘出身世家门阀，追根溯源，也算是贵族一边。”
“有这等讲规矩的匪盗统一雾海，倒也好过一盘散沙，需要日夜防备。”
“你难道没发现，涯角城基本是一个不设防的城市吗？”
“若当真雾海匪盗如传言那般凶神恶煞，此处不该是重兵把守才对？”
许烁一愣，顿时反应过来。不论是自己进入涯角城，还是在其中穿梭，甲士与其他郡县，并无太大区别。“当真有些出乎意料...”他微微咂舌，对所谓的立场一词，又有了新的判断。官商勾结他倒是见过，官匪一家，还真是头一次见。“若是许驸马想要最快的拿到出海权，去寻顾三娘在涯角城落脚点便是。”
“有了雾海龙王允准，这雾海再大，哪里还不能去得？”
紫纱裙女子神秘一笑，低声道。“还望姑娘赐教，我该去哪里，寻雾海龙王的落脚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