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跟火似的灸烤着这片大地。脚踏在地上能扬起阵阵尘烟,边上的溪水早在半个月前干裂了,只剩下皲裂的溪道,溪道里还能看见死掉的鱼虾的尸骨。半个时辰后,陈银虚弱的靠在一棵大树底下大口的喘着气。昨儿个和今日都未进食,又急走了这一大段山路,此时软得不成样子。她看了看四周,随后走向一处杂草,扒开草,用镰刀拔了几根草出来,和着草根上的泥沙大口的咀嚼了起来,咬得咯吱作响,一阵鲜甜入喉,她又连拔了好几根,直到身子有了些力气才停手。陈银突然想到什么,朝着手指咬了口血,随后滴得左腕。鲜红的血没有像平常一样从腕上滴落下来,反而被腕吸收。她大喜。空间还在?她顾不得身子虚弱,尝试用意念打开。一道熟悉的阴凉之气扑面而来,众然外头千般之人弃她,独独这个空间对她始终不离不弃,哪怕是经历过生死过,她也不由得热泪盈眶。“老朋友,我回来了,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好好活着。”
她虚张开双肩,如同拥抱着一个“恋人”似的,紧紧的,热烈的,恨不得融入骨髓的。只是她不知晓,另一处刚下马的谢晚阳腰间一紧,俊逸冰冷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低看了看自己紧实的腰身,他要是感觉不错,这像是一位女子从背后紧抱住吧?隔着薄薄的衣衫能够感觉到那手臂的纤细,肌肤的玉滑。“公子,怎的了?”
平安不解。他们家公子喜怒向来不行于色,而此时表情更是古怪,耳后还有一道可疑的红色。谢晚阳摇了摇首,“无事,入府。”
没多久,腰间的紧致悄然消失,若非他的腰间的玉佩有移动过的痕迹,他只怕也会觉得这是一种幻觉吧。他掩下心中异样,踏入徐府。陈银放开空间,又拿起镰刀将这片区的甜草全部挖出,放入空间。她这空间稀奇得很,空间里头冬暖夏凉,极其舒适,且放置进去的东西永不损坏,她曾经弄了块肉放置里头十天半个月,可是拿出来之的旧新鲜如常,就像刚买的似的。她知道爹娘绝不会给她留饭,再者家里只剩下一个糙粮饼子,他们吃都不够又如何肯给她?她得活,哪怕是吃草根她也要活下去,她不仅要活,而且还要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陈银朝着林子北边而去。北边是处断崖,崖高耸立,摔下去必死的那种,可她要去,因为那里有一株野葡萄,她若是想要被卖入徐府,它便是关键。半个月前,徐府放出话来,徐小姐苦夏,若是有人能让小姐吃上东西,便赏纹银五两,她则是用了这酸甜可口的野葡萄得了这五两的银子。陈银站在崖边,一眼便看到成熟了的野葡萄,半个月没来,这野葡萄不仅没有被晒死,反倒是又长了许多。她大喜,想也没想背上篓子腰插镰刀便攀着崖边而去,崖边尖锐的嶙石突起,又将她左手掌心的伤口撕裂开来,攀行过处留下道道血迹,掌心亦传来扎心疼痛,可是她不管不顾,为了能逃出陈家,莫说是流点血了,便是打断她的骨头她也愿意。她一手扣着突石,一手摘野葡萄,根本没有发现她此时的境地有多危险,她大半个身子都斜出崖边,稍有不甚便有坠崖风险,说一句心惊肉跳也不为过。陈银将野葡萄轻轻的放入篓内,直到野葡萄完全没了她才松手。她一个咬牙,又攀了上去。她坐在崖顶喘着粗气,眼神看着方才的地方,这才手脚发颤酸软。好,好险。是真的好险。但若不是为了活着,她又何必涉险?陈银将野葡萄送入空间,又拿出方才的草根嚼了起来,待又有了一丝的力气,这才往山下走。她今日必须将这东西卖入徐府,那个家她一刻也不想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