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皇舅舅?谢晚阳笑了。他还真当自己是个孩子呢?快十九岁的大男人了还玩孩子那一套?果然是个欠收拾的。谢晚阳站了起来,迈着大步子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周边便带着浓浓的冷气,冻得身边的人直发颤。谢晚阳近一步,苏宴的步子便后退一步,哦不,有的时候还后退个两三步,俊朗的脸上一阵恐惧,生怕下一步谢晚阳就要吃了他似的。苏宴快哭了,他是苏府的小世子,是上庸的小霸王,这天下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跟个乌龟似的被人压着喘不过气来。“谢,谢晚阳,你,你想干什么?”
他有些慌了,他现在身上还疼着呢。不过,他就是不服气,从上庸来到盛京前,府里所有人都告诉他别惹这个谢晚阳,可是他偏偏不信这个邪,别人说惹不得,他偏偏要惹来看看,他就不信了,他还能杀了他不成?不过,后来才知晓,他可以不用杀了他,但也没有让他好过,断手断脚断骨头,哪一样不是让他躺在床上七八十来天的?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服。他就不明白了,明明差不多年纪的两个人,凭什么他就要厉害一些?哼,他虽然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可是琴棋书画,礼乐骑射他也是跟着师傅好好的学过的,而且都不输别个,他也知晓自己是有着皇室血脉之人,这骨子里的骄傲让他绝不能轻易的向人低头,认输。谢晚阳好看的凤眼眉尾轻轻一挑,开口说道,“你是世子,我只不过是区区的一位公子,我能对你怎么样?不过苏世子,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
他不喜女子近身,更不喜别个在他面前说他外头有了女人。知道的他洁身自好,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他是那种玩弄别个的烂人。尤其是这位苏世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他看着不爽,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必是要受上他三分怒气的。苏宴暗吞了吞口水,方才的嚣张模样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弱小,无助。“可是谢晚阳,我明明闻到了你身上的花香,好像,好像是忍冬花的香气。”
他明明没有闻错。不过,这盛京的世家小姐也是有够奇怪的,居然用忍冬的花?这种花被他们称为野花,纵然香,可到底逃不过一个野字,上不得台面,盛京的各小姐要么用清雅的兰花,要么用高贵的牡丹,再要么茉莉也成,独独不会用这忍冬。谢晚阳一本正经的道,“那是你闻错了。”
“是吗?我闻错了?……不过谢晚阳,你身上有花香也不奇怪吧?明明你快定亲了。”
苏宴又道。谢晚阳冷笑,“呵,谁告诉你本公子定亲了?”
苏宴更震惊了,“你没有定亲?可是,可是你的大伯父谢内阁他亲口说的,而且你这个年纪了,也该定亲吧?再者说了,那位岑小姐也不错,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生得也很漂亮,落落大方,一派的大家闺秀,虽然那模样配你你有些亏,可好在她的家世好,性子也好,小姐堆儿里也算是拔尖儿的。”
苏宴上下认真的打最着谢晚阳,只见他一袭普通的锦衣却穿出王者般的贵气,就连他这个真正的皇室中人也没有他身上的气质好。“谢晚阳,你别不知好歹,岑小姐配你不亏,再者说了,就你这样神人下凡的模样,这天下间也没有几个女人能够配得上你这副容貌的吧?”
所以,男人生得太漂亮也不是什么好事,女子站在他面前也要羞上三分的,这样的男子,也是很难找媳妇的吧。苏宴又道,“我也是羡慕你的,你还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女子,可是我呢,我母亲是长公主,舅舅是圣上,父亲是大将军,我享受着锦衣玉食,可是我的婚事却由不得我做主。”
像他这样的有皇室血脉的男子,势必是要与朝堂联系,圣上舅舅若是要安抚某个朝臣,又或者是与他国政治联姻,他是逃不掉的。苏宴情绪低落了起来,垂下来的头就像是一条受了委屈的大狗。谢晚阳可没有给狗骨头的习惯,想要吃肉,自己找去,否则,他就去吃屎吧。“诶,你怎么走了?谢晚阳,我在跟你说心事呢?”
“我可以选择不听。”
“你?谢晚阳,你到底有没有心?”
“好像没有,苏世子的心可以去给别人。”
“你?……”苏宴见他越走越远,他又气又恼,对着身边的小厮自我批评道,“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病?被他打了好几回,又被他威胁了,可是我却偏偏喜欢粘着他?……谢晚阳,你去哪儿?你等等我啊,我也要去。”
边上的小厮看到这里,点了点头,他们家世子的确病得不轻。谢晚阳根本没有理会,直接上了马车,让平安驾马离去,将苏宴远远的抛在了后头。谢晚阳一入马车便拿出腰间的玉佩闻了闻。他也闻到了忍冬的花香,就是从这玉佩上头散发出来的。可是他的玉佩从来没有任何气息,这忍冬花香又是怎么来的?他看着这玉佩,深深的不解。他的玉佩也是越来越奇怪了。“平安,改道相国寺。”
平安领命称是,但又问了一句,“主子,去相国寺是想见岑小姐吗?据府里的人说,岑小姐今日去了相国寺上香。”
岑小姐虽然是大夫人的侄女儿,虽然他们不喜大老爷,可是他岳丈家的这位侄女儿却是品貌俱佳进退有度的,是个难得的嫡小姐,配他们家公子,也不差。谢晚阳冷道,“想死,你就接着说。”
平安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言语了。青州,徐府书阁。徐夫人脸色不佳的坐在那处,挥手将那陈银小奴挥退出去。她不悦的道,“我真没想到,我也就那段时日不在,这府里竟就出了这样多的事儿,这个朱嬷嬷我瞧着是个办事利落的,可没想到她也耍这样的小心思。”
徐大人不以为意,“左不过是奴才们想要露脸,你何必在意那般多,倒是这个奴婢,她竟一问三不知,我还以为她没那般傻了,可谁成想?”
还是傻到了家。方才他们让朱嬷嬷找当初伺候过谢晚阳的奴婢过来问话,想要从她口中知晓谢晚阳的喜好,可没成想,却听到了这奴婢另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