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位置。她此刻是谢晚阳的奴婢,必该一心一意的对待,哪怕一个小小的能够损害到谢晚阳的东西,她都要打起精神。王心心将来必会对谢晚阳下手,身为奴婢绝不会让此事出现。当然,她也不是惧怕王心心,饶是她此刻在盛京,入了定亲王府,她也有法子让她不敢靠近谢晚阳一步,更何况此时她人在长州,上一世的先机已失,想要靠近谢晚阳,那更是难上加难,而待到她羽翼丰满之时,谢晚阳则成了她不可憾动的大树。夏暗里不可语冰,蟪蛄不知春秋,小小奴婢焉能动得了权势涛天的相爷?不想死的,便来。明月端起桌上的一杯小茶,自饮了起来,她并不知晓她此刻有多么的迷人,满脸的自信,傲视万物的神情。谢晚阳目光微闪,放到嘴边的茶杯掩住了他嘴角的笑容,他觉得他以后的生活,会更加的精彩,还有他今日的衣裳他也特别的喜欢。苏宴急追而上,一路之上世家公子之气尽显,端的叫谢晚阳和明月头痛不已。公子之气是可以有,可是也要分别对待,对于目中无人,以权压人者,可以,但对于平头百姓又或者是有志之士便会十分讨厌。明月手指微紧,张于在苏宴对一位姓贾的公子出言不逊时她娇喝了过去。“世子若是觉得与我等不配,那请世子离去,又或者是,我们离去。”
说罢,明月甩袖而去。谢晚阳紧跟而上,不给苏宴一个眼神。苏宴一怔,他做错什么了吗?顺岁也突然觉得自家世子不对,贾公子又没有做错,世子挑三捡四的实在是有失体统。“顺岁,你怎的也?回来,你给我回来,……他们这是,怎的了?”
苏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成了被遗弃的那个?他哪里有做得不对的?他以前不也是如此的?一旁的贾公子看着远去的几人身影,目光微闪了起来。“公子,那奴婢未免也太大胆了,居然敢给世子甩脸子?”
她是不想活了吗?贾公子身边的小厮这样说道。贾公子冷眼回看了他,“哼,那你是觉得要让苏世子继续对我挑三捡四压制我才好?”
小厮立即认错,“小的没有那个意思,公子恕罪。”
贾公子冷哼,“你日后别跟着我了吧,我还用不起你这种心向着外头人的小厮。”
那个奴婢是在替他出气,她的倒子倒是真的大,她今日替他解围,他日他贾氏必当相报,贾公子深深的看着那个戴着帷帽看不清容颜的奴婢的身影,牢牢的记在心里。……啪。王心心一巴掌狠狠的甩在牙婆的脸上,怒不可遏,“我的计划,全让你给毁了。”
牙婆被她打得倒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居然敢打她?王心心冷哼,“我打你怎么了?区区一个牙婆子,要不是我重生回来晚了,焉能被你买来?怎么,你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吗?我与那王贵妃有五分相似,你便是看中我这张脸想要卖个好价钱。”
“我呸,我堂堂一个穿越女,焉能被你这一个古人的牙婆子给算计?说得好听是牙婆子,说得不好听你们便是那人贩子,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若不是她不想再被牙婆子压制,她才不会在长州呆上三年之久,三年前她便去了盛京入定亲王府,可是她早已厌卷了在定亲王府为奴为婢,早已不想面对虚情假意的定亲王,还有那个高傲自以为是的定亲老王妃,她想要走另一条路,想要与别的穿越者一样混个风升水起。可是之后她才明白,想要将奴籍改成庶民籍到底有多难,那一张卖身契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论她如何做也没能逃脱。不过好在她也是有本事的,将自己的股分弄进了牙行。这一次是个极好的机会,她原本可以跟谢晚阳走的,要不是这个贱人,她早已逃离这里了,而不是……想到这里,王心心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狠狠的抽了过去。牙婆子被打得哎哟直叫大声求饶。王心心哪里会听这样多,将两世的怒意齐齐的发泄在了她身上,直到牙婆子躺在地上不动弹了才罢手,她累得气喘嘘嘘的坐在一边。“……不行,不行,我绝不认命,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那个陈银算什么?她算什么东西?她只不过是古代庄户的一个小小农女,她凭什么与我斗,又凭什么进入安国侯府?我不服,我不服,我才是那个天选之人。”
王心心又似想到什么,立即爬了起来跑了出去。只是她没有发现,那个牙婆子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脑后不知何时流了一地的鲜血……客栈内。曲嬷嬷眉头紧皱。“嬷嬷,您倒是说句话啊。”
“是啊,府中之事是小事,可是眼下的才是大事,若是让夫人知晓,小姐买到了假的人参,只怕要发怒了。”
边上的人焦急万分。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是不是陈银死了之后也将青州徐府的运气也一并给带走了,短短几日莫说是刘嬷嬷了,就是那些个小厮也纷纷来赎回自己的卖身契。她本可以不压着不放,可是众怒难犯,她也只能将其一一的放出去,此时,青州徐计里头只剩下那些个老弱病残的守着了,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隔日整齐的站在徐府的墙头之下一字排开,说是要见重要之人?他们这是当徐府不存在吗?可是她已无权利处罚了,毕竟他们的身份不再是奴仆,而是庶民。更让她头痛的是,小姐从猎户家里拿过来的要送给定亲王老王妃的人参,居然是假的?可当她发现之时,早已出了青州,当再去找那猎户时,却早已人去楼空。五十年的人参,足足二百两银子,曲嬷嬷的心都在滴血。曲嬷嬷咬了咬牙,“你们去外头药铺子里寻,只要年份差不多的,我们当即便买来。”
此时,只能亡羊补牢买现成的了,这总比两手空空的回去要好得多吧?底下的人眼睛一亮,领命称是的去了。只是没多时,又有人来报,“嬷嬷,外头有一王姓姑娘说要送上大礼。”
曲嬷嬷双眼微眯,警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