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明月如常的替谢晚阳梳妆打扮。昨儿个是的头发是那样挽的,今日的发髻又是另一种,头上的玉冠也跟着换了,身上的衣物亦是如此。今日穿的是宝蓝色纻丝寿纹琵琶袖长袍,采间的玉带换成了同款色系的腰带,更显庸懒华贵气质,腰间玉佩换成了宝玉葫芦。平安饶是已然习惯了自家主子的每日一变,可每一次的穿着都叫他眼前一亮,甚至暗暗的有些期待,期待自家主子明儿个穿什么样的衣裳,又有怎样的华光。喜乐也怔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位男子居然还能如此的打扮?有时比女子的打扮还要严谨,什么样的发髻配什么样的发簪,还要搭配衣裳,正如此时,主子发簪是吊玉葫芦与主子腰间的宝玉葫芦交相呼应。“姑娘,您可真厉害。”
喜乐赞道,“而且,公子明明是男子,可为何也要涂面膏?”
面膏与脂粉一样都是女子之物,可她从未想过,男子也要涂?不过,公子涂了之后脸上更加的光滑了这个倒是真的。明月笑道,“面膏可没有规矩只能是女子之物,男子亦然。”
喜乐却担心,“若是别个公子知晓公子也涂这个,会不会笑话啊?”
明月道,“笑话?谁敢笑话公子?再者说了,公子用这个可不是为了他们用的,只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这天下间没有谁规定女子可以养颜,还有,试问连自己都不疼爱的人,又如何去疼爱别个?他们若是笑,只能说明他们连自己都不疼爱。”
所以,他们有什么可笑的?再者,男子敷面,自古有之,她家公子只不过是涂个面膏而已,又没有干什么,又有何不可的?明月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对于自家公子接受面膏一事,她也是震惊的,她以为整个大都国里头只有那位老师傅才会这样做,可真没想到,他也能接受?这倒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既然如此,那她必然将他的脸好好的护着,绝不让人动一下,否则,跟他没完。明月不再说话,收拾了番屋子之后便开始做衣裳了,只差一个腰带即成……大夫人处。齐嬷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牙将她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禀大夫人,老奴觉得明月她异于常人,大夫人,若是可以,不如我们把她给弄到我们房来吧?”
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不仅是因为明月生得漂亮,而且还生得一双巧手,那日她虽然只瞧见了一眼,但她敢肯定,那绣法必是失传的绣法,就算是把她弄到屋子里来什么也不做,就光绣东西,那也是极好的。还有明月是个护主的,哪怕面对大夫人她也没有丝毫的惧意,这样的奴婢真正是千金难逑啊。只是谢大夫人此时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一个奴婢?更何况还是谢晚阳身边的奴婢?她不耐烦的摇手,“齐嬷嬷,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难道你不知晓现在本夫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招阳丝绸那里还差一口气,只要这口气上了,岑府的日子就好过了,就能光明正大的来盛京开府,这可是于娘家百年的大计,她此时要想的是这个,而不是姣院里头一个小小的奴婢。再者说了,明月是生得不错,嘴巴皮子也利索,可谢府里头缺这种奴婢吗?只要她轻轻一挥手,百十个伶俐的奴婢随她挑。“不是大夫人,老奴的意思是。”
“够了,莫要再说了,成,你看上了那个明月是吗?只要你能弄来万两银子,哦不,只要你能让四房那边放弃要银子的事儿,莫说是天上的明月了,就是天上的太阳我也给你摘来,齐嬷嬷,若是没什么事儿你就快快退下吧。”
哎哟,她脑仁儿疼。谢大夫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齐嬷嬷哪怕是再有心,也只能退下去了。院子里正巧遇上过来禀报的岑嬷嬷。“站住。”
岑嬷嬷叫住,讽刺的看着齐嬷嬷,“齐嬷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要代替我的位置?齐嬷嬷,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我告诉你,我与夫人那是自小的情份,说句不好听的,夫人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呢,除了没有吃我的奶,我与她奶娘又有什么区别?”
岑嬷嬷冷笑,“这一次本嬷嬷饶了你,若是敢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岑嬷嬷甩袖而去。齐嬷嬷一脸震惊,她莫不是以为她是在抢她的位置吧?可是,她真的没有,她真的只是想要替大夫人做事,仅此而已。齐嬷嬷咬牙,“我也不是从小门户家里出来的,谢府我也是呆了大半辈子的,真真是没有想到我的一片真心竟被她们如此糟蹋,既然如此,那便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哼,看着吧,姣院的明月可不是什么她惹的,有她们哭的时候。谢大夫人到现在还以为是明月只不过是个小奴婢而已,还以为这次没有弄到万两银子不怪明月太厉害,而是因为二夫人和她能力不足,把明月逼疯了才如此。齐嬷嬷想到这里,嘲讽一笑,她们也太自以为是了。此时,谢府的后门处有一位自称王心心的女子嚷嚷着说要见大夫人。看守后门的婆子原本不想禀报,一个普通的奴婢说见就见的?把她家大夫人当成什么了?可无奈王心心竟掏出二两银子塞到她手里,又好话说了一大堆,守门的婆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过去禀报了。王心心狗腿似的笑容道,“那麻烦您了麻烦您了。”
婆子一转身,王心心的笑容便猛的收了回来,还暗暗的照着婆子的身影狠狠的呸了几呸,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古代的老婆子竟也受得起她的笑容?她的笑是要给主子的,是要给谢晚阳的,而不是给她们的。可莫要欺负她虎落平阳,待到一日她一飞冲天必要这些个低贱之人好看。只是这婆子连大夫人的院门都没有摸到便被守院门的奴婢给骂了回来,“你还敢通报?你不知道大夫人昨儿个受了气啊,我说老婆子,你是不是不想在谢府干了?”
惹大夫人生气的事儿她也干?再者说了,什么王心心王肺肺的,谢府主母焉是她说能见就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