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她撕了他们的嘴。只是刚一说出来,她便感觉不对劲了。合着,他到现在还在算计她呢?她有些想哭,这个主子可真坏啊,时时刻刻的想着如何从她嘴里套出话来,想要知晓什么,直说啊,她又……她也有可能不会老实的说。想到这里,她讪讪了。“公子,你还在记着早上之事呢?那样的事情,公子根本不必记怀,她们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一群嘴碎的。”
话说到这里,明月便开始煮起茶水来了,一脸清闲模样,丝毫不把那些个女子放在眼里。她如此模样,竟显得谢晚阳小气了。他轻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是吗?”
明月眉眼微微一挑,他做出如此动作便是尴尬,她唇角挑起,“自然是,来,公子今日喝什么茶?”
既然是闲言碎语,那便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况且,她已经当场便报了此仇,不是吗?若是再提及,除了徒增的怒气之外,还能有什么?喝茶喝茶。谢晚阳听了这话,心境不由的也跟着朗悦了起来。她说得对,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她们的话若是再影响他的心情,那便是他的不是了。“今日,便喝忍冬花茶吧。”
他道。明月一声好嘞便开整了。泡茶,是要讲究的,尤其是贵公子们的闲茶,更是极其有讲究,茶叶必要上等品,煮茶之水必要清甜的山泉水,盛装茶水的也必是要根据不同的茶叶配上不同的茶壶,以紫纱为最。但,喝茶的品种也是有讲究,一茶不能喝三日,一来是口味单一,二来也是为了防人在茶叶里做手脚,宫里的主子们也有三口不食的习惯,亦为同事,不叫人知晓其喜好,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她身为后宅中出来的人,此等的低级错误绝不会犯,昨儿个喝的是云山碧茶,今日若是换一个花茶是再好不过的。但,泡花茶也是有讲究的。寻常的花茶为晒干之花与茶叶同炒,使其茶上染上花香,喝起来即有花香又有茶香,是许多爱茶人士都爱喝的一种茶。可是她泡花茶却不喜将花与茶一同泡,茶水滚沸会将花瓣泡伤,得先泡了茶叶,等到水温合适之时再放入花,随后盖上盖子,闷上一点时间,随后再饮。此间,茶温不滚不烫,花香也融入了茶水之中,茶中花瓣也呈现出其未摘时的姿态,即可饮茶,又可赏花。明月喝上忍冬花茶,一脸魇足。她爱忍冬香,清清淡淡,不比牡丹娇艳,又不似茉莉夺香,它们只做它自己,不与任何花争奇斗艳,只用着青花藤努力向上,朝着朝阳开出属于自己的花朵。花朵并蒂,相互依偎,有说不出的相思情长。她在闭眼享受。他在看她。若是她此刻睁开双目必会发现他眼中不比相思情长更情长的深情。谢晚阳不用看便知晓他漆黑的双目之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啊,谢晚阳,你出来。”
就在此时,外头一道极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谢晚阳漆黑的眸子里猛的射出一道杀意。……“你说,苏宴差点儿被谢晚阳给杀了?”
圣上不可思议的呆愣。文公公称是,但这回他不替世子说话了,人家谢二公子正与明月姑娘情意绵绵的喝着茶,可是他这个不懂眼色的,居然二话不说的冲了过来,莫说是二公子了,就是他也得发火了,二公子这般多年,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心尖儿上的女人,如今却?圣上收起了震惊的下巴,思虑了一下便道,“多加派人手。”
文公公眼一亮,这是要保护世子吗?“不,按住他,别让他做傻事。”
卟。文公公又暗自的吐了血了,好吧,这一次他又没有猜到圣上的意思。圣上也想明白了,保护苏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谢晚阳若是想要动手,那绝对有千百种法子,但这一切都归究于他不去谢晚阳面前作死,所以,与其保护他,倒不如按住他,按住他了,就保护他了。没多会儿。十几个宫卫站在了苏宴的面前,将他团团围住,并表明来意。苏宴带着更加红肿的脸,多断了几条骨头的身子怒了,“你们,你们欺负人。”
怎的按住他呢?不该是按住谢晚阳吗?宫卫长只道,他们只是尊皇令行事,至于其他,不在他们的范围之内。苏宴气道,“你们,你们走,赶紧消失在我眼前。”
他不需要,他没有做错。他哪里做错了?他只不过是想替自己报个小仇而已,只不过是想要吃东西而已,他不想吃那些个九转珍菜,他只想吃葱油饼,他有错吗?没错,可是,那又如何?结果都已经是这样了,他能如何?宫卫长领命隐入暗中去,圣上只说在世子做“傻事”的时候按住,其余时候可以不用出现,文公公说,莫要惊忧了姣院的明月姑娘。明月,姑娘?是奴婢?还是主子?宫卫长疑惑。明月并未在意厢院之事,用她的话来说,只不过是做些好吃的好喝的过去足矣。“狒牙,来。”
她倒是喜欢这狒牙,昨儿个她发现了某种异样,这个狒牙好像知晓她手里有空间似的,若是她低下手来,它朝着她的腕间直嗅,那是她空间所在。她也不得不感叹,狒牙这狗鼻子真灵,空间里藏着许多吃食,足足有十几个食盒那么多,且里头应有尽有,馒头,肉包子,饼,红烧肉,闷猪蹄儿,就连小面也有好几碗,这是她的食仓,想着若是有一日离开,偶尔能回想起这里的生活时,她便可以吃上一点。不过,她更喜欢的是那处的忍冬花,花开金灿,一片大好之相。“唔唔,汪汪,唔唔。”
狒牙围着她又是撒娇又是转圈,看上去极为兴奋。明月一喜,飞快的从金针篓子里取出针线,用着上次未完的剩布料做了个八宝滚球,球上安上铃铛,摇晃起来叮当作响,狒牙更加的兴奋了。明月朝前一扔,球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狒牙,去。”
狒牙转身飞扑过去。一人一狗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呼。“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公子,公子去醉花楼了。”
就在此时,喜乐焦急的来报。醉花楼,那可是青楼啊,公子居然糊涂到去逛青楼?喜乐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