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的醉仙姑娘?这回,她可以肯定她家公子真的不是去逛青楼了,且,也不会死在温柔乡里。想到这里,她暗暗的松了口气。若是她想得没有错,这回之事针对的,依旧是定亲王府吧,且这一回定亲王府绝无翻身的可能了,之前在王府里的种种不足以定定亲王府的“罪”。奢华的院子,只能说明定亲王府有钱,且舍得花钱。前朝的跪拜之礼,亦可以说成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是见她这个小小的奴婢不爽想要有意刁难而已。前朝的雕花,也可以说这是工匠们的事情,她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不知。而世子中毒一事,她也可以将王府里头所有相关人之人推出来,甚至可以先将他们一个个乱棍打死,送上那几具破败的尸首,再痛苦的承认治下不严之罪请求原谅。也就是说,这几翻操作下来,定亲王府可以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都可以用无意来抵过去,纵然别个都知晓他们或许不是无意,但架不住她不承认啊。所以,圣上才会没有当时动手治罪,才会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动手,而眼下,就是一个合适的机会。圣上是个聪明的,他撇开那个老王妃,直接对定亲王下手。定亲王,年三十,人到中年,可却依旧玉树临风,毫无中年男子的大腹便便,再加上他多情痴情,更让他添了一分风流。醉仙楼是盛京有名的青楼,他如何会放过这样一个好地方?他对各府小姐暗送秋波,也不防碍他是醉仙楼常客。定亲王府一事过后,他也知晓要安分几日,可是又见圣上迟迟未有动作,他那不安分的痴情之心哪里还能够压得住,赶紧的就来醉仙楼里寻乐子了吧。明月摸狒牙的手更加的欢快了,狒牙似也感觉到主子的心情,拿头主动的蹭上她的手心。“喜乐,我们家公子只怕又要再立一功了,我们想想,要不要再向公子提提再加个月例的事儿。”
定亲王府蹦哒不了了,这一切可都是谢晚阳的功劳啊,他离他的一品相爷之位又更近了一步,哎呀呀,她的公子啊,可真棒。喜乐懵了,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月例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她不懂啊。“姑娘,你能仔细的说说,醉仙楼与定亲王府蹦哒不了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吗?”
明月哈哈大笑,“我的傻喜乐,……算了,我不与你说了,一个时辰之后你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狒牙,走,我们吃蒸排骨去,我吃肉,你吃骨,怎么样?哈,我就知道你喜欢。”
喜乐嘴抽。姑娘这是不是有点儿欺负人了,哦不,欺负狗了,虽然狗喜欢骨头,可也很爱吃肉啊,听世子说,他都喂它鹿肉呢?“等等姑娘,我也要吃,对了姑娘,排骨不是烧的吗?蒸的,好吃吗?”
没吃过耶。定亲王与醉仙楼有何关系?关系大着呢。如同明月所说,一个时辰之后定亲王便出现在京兆府,且还是谢晚阳亲手抓的。听说,定亲王被抓时场面极其混乱也极其香艳,连裤子都来不及穿,还听说定亲王想要暗暗的给边上的小厮使眼色给老王妃通风报信,当下被守在一边的巡防营的人给拿住,定亲王面若死灰,丝毫没了意气风发,玉树临风模样,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还听说,捉那小厮的时候还出现了一场小小的意外。巡防营的人道,“这明明是我们先抓到的。”
他抓住小厮的左手。旗营的人也不甘示弱,冷笑,“这也明明是我们先抓到的。”
他抓住小厮的右手。小厮在中间瑟瑟发抖,生怕这两方人一怒之下将他分成两半。巡防营的跟旗营的不对付这都是老黄历了,旗营守内,巡防营守外,但都有抓贼治恶之能,双方斗了这般多年没有一个认输的,若是巡防营的今日抓了盗贼,明儿个旗营的人一定要抓一个赌徒,最后比着比着,就连穿衣裳也要比,说是非得要穿得比对方的好看,现在这二营的大老爷们儿日日整得跟新郎似的,叫人哭笑不得。京兆府张大人侧过目去,不想对上堂下对他使眼色的定亲王。他心中大骂定亲王,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在谢晚阳面前对他使眼色?难道也要把他拖下水不成?平日里也就罢了,可是这一次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他饶是想逃也逃不掉了。张大人心中又暗叹,盛京各府各门,均有人命出现,或是打死奴仆,或是弄死庄户人,又或是在楼子里玩死几个女子,只要做得好不被发现或是不被暴出皆无问题,可若一但暴出,那便是……狂风暴雨。如同现在,哪怕是定亲王,也得被押解入堂。谢晚阳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坐在一边,他一句话不说,这堂中他身份不高,但却所有人的目光和心思都在他身上,像是他才是这堂间的最高执行者似的,而恰恰是他的一句活不说,原本肃穆的堂间又瞬间窒息,压抑了起来,有几个衙差吓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审问很快,只用了区区两个时辰,便从堂内传出定亲王下大牢之事。定亲老王妃得知此事,当时便昏死过去,她惊的是圣上真的对她下了手,她恨的是谢晚阳居然连救她儿子的机会也不给,得知消息时,已然尘埃落定。明月的排骨也蒸好了,她吃肉,狒牙也吃肉,喜乐却抱着排骨底下的小芋不放。她笑了,赞叹谢晚阳的手段狠厉。老王妃在两个时辰后才得到消息,这也是谢晚阳的手笔,定亲王府外,必然是被暗卫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只待宣判落下,才允许消息飞进去,老王妃知晓之时,已晚矣。杀人诛心,说的就是谢晚阳这样的吧。“你也别太得意了,本世子觉得,这事儿可没这么简单的就完了,别忘了,老王妃能皇舅舅面前得意这般多年,不是一句幸运能说得了的。”
苏宴不知何时站在了几十步开外,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