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事儿就如同台子上的戏一般,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有一出接着一出没完没了似的。杨嬷嬷和喜乐他们急得快原地打转了,大夫人和大老爷这回是来势凶凶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有事的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大公子若是出了事,他们两个也别想活了。而且也不止大夫人大老爷要找公子麻烦,就连老太爷也会出动吧,毕竟大公子是谢府的嫡长子嫡长孙。想到这里,他们越发的焦急了,这下可没有人能够给公子和姑娘撑腰了。杨嬷嬷正要让他们赶紧出门避避,待到他们气消之后再回来,可明月先他们一步上前命道。“去,将大公子院围起来,不得任何人随意进出。”
卟。众人吐血了。姑娘她这是疯了吧,不仅没想逃,反而还要把大公子的院子给围了?她就真的不怕大夫人和大老爷撕了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
明月立即又道。杨嬷嬷喜乐想要说什么,可终是吞了下去,领命称是的带着人将大公子的院子给围了。大夫人和大老爷在院子外头骂得更凶了,一个说谢晚阳想他们死,一个说他毫无兄弟之情是个冰冷无情之辈。喜乐暗吞了吞口水,她是真心佩服姑娘和公子的定力了,居然如同没有听到一般?这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明月挑眉,“还是骂得不够狠。”
骂人不是这样骂的,得骂娘,骂贱蹄子之类的,大夫人和大老爷的骂词儿还没有二夫人的多,若说骂分文骂和武骂,那他们绝对是文骂。她又看了看坐在那处的谢晚阳,“公子,您真的毫无兄弟之情?”
谢晚阳暗暗的白了她一眼,他有没有兄弟之情她会不知?在她对杨嬷嬷下令之时,他早已悄然取出腰间的腰牌给平安,让他入宫寻太医来了。明月吃了个闷头,砸了砸嘴,“明明就是关心他,可为何你总是表现得如此淡漠?”
谢晚阳反问,“你怎知我关心他?”
明月叹了口气,“若是公子您不关心大公子,昨儿个他一出现,你便送给了他一记冷眼了,哪里还会跟大公子说那样多的话?还有,昨儿个我当着大公子的面对你表现周祥,你却并未阻止,公子,你只怕不只是想让大公子羡慕你有一个好奴婢这样简单吧?”
正所谓有对比才有伤害。他是要让他的大哥看清自己身边的人,莫要被布蒙了眼晴,错将坏人当好人了。那个夏竹不是什么安分的,这般多年来看似细心的照顾,可实际上另有自己的目的,夏竹的性质其实与徐辰彦身边的春琴是一样的,都是奔着姨娘去的。不过,夏竹的功力更高一些,她绝不会阻止任何女子接近大公子,相反,她还会暗中的相助,只为了得到一句大度的夸赞,夏竹也比春琴更能忍,这是她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也是大夫人没有将她换掉的重要原因。大公子也不是蠢笨之人,据说昨儿个回去之后便给夏竹改了个名。明月冷冷一笑,“若是换成我,这般多年来用的都是这个名,突如其来的改名,又是因为见了我们之后再改,她心里自然不快,对大公子下手也是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这般大的胆子?”
她比春琴聪明,可也比春琴手段更狠,春琴对徐辰彦好歹还有几分真心,做不出伤害主子之事,可是夏竹呢?哦不,现在应该叫夏梅才对,她为了泄自己之愤,倒是敢对主子下手了。与其说她更狠,倒不如说她更加的绝情。“不过,说来说去,大公子还是因着我们而伤。”
是该负些责任才是。夏梅的突然发作是他们想像不到的,他们只想着许是在年后寻一个机会从姣院这里讨回公道,而不是直接对谢旭阳下手。谢晚阳冷哧,“你自责什么?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识人不清而已,若不是我们这次‘暗中’提醒,只怕他还被瞒在骨子里呢?”
这一切,是他自己得的,怨不得别个。明月掩唇一笑,明明关心大公子,可嘴上却还不饶,他是三岁孩子童不成?幼稚鬼。“不过我很好奇,公子你是如何发现夏竹不对的?”
夏竹够能忍,连大公子都没有发现,他又是如何发现的?谢晚阳气闷,“明月,这话该我问你吧?”
他能发现那不是很正常的吗?他是这谢府中人,倒是她明月,来这里未满一年,却能感觉到夏竹的不对。明月收敛了笑容,“没意思,公子怪会把问题抛回来的,……咳咳,其实,我早在得知叫夏竹这个名字的有两个奴婢时,我便发现不对劲了。”
深宅大院,奴仆众多,取名略有相似这不奇怪,可完全相同便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且这两个奴婢的身份地位都极为重要,这更大大的不对了,大夫人就算是再如何的出错也不会在这上头,更重要的是这二奴居然肯延用此名如此之久?名不对,此其一怪。其二,大公子身子弱,可是在这初冬之际,身为贴身奴婢居然连个汤婆子也没有准备,说是细心,可也不见得细心到哪里去了。其三,便是喜乐在监视整个谢府时,发现一个细思极恐之事,那便是她居然偷偷的往大公子喝的药里兑了水。如此恶奴,为何不除?只不过以她姣院奴婢的身份根本提醒不得,恰巧昨夜见着大公子,原本想大胆的上前暗中提醒,可是她还没有开口,公子便打断了她的话,于是呼,她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提醒了,结果是好的,他果然看出来不对劲了。谢晚阳就知道明月聪明,但他还是要问上一问,“你即已发现不对劲,为何不早早提醒?为何要等到今日?”
明月没有丝毫愧疚的道,“那还不是因为大夫人?怎么,难不成还不让我小小的报复一下?”
这回轮到谢晚阳呆住了,她居然说得如此光明正大毫不心虚?这要是换成别个,只怕躲躲闪闪吱吱唔唔了吧?他笑了,她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母债子尝在她这里倒是演绎得淋漓尽致。“公子,孙御史求见。”
就在此时,下人又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