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背叛我的是她,她可是伺候了我十几年的人,自小在一处的情份,为何,她为何会变得如此陌生?”
他对她不薄,他也知她是奴婢身份,尤记得初来之时,她也是个处处被人挤怼的小奴,他怜惜她,给她掌腰,让她至少在府里好过一些,而她也不负所望全心全意的照顾周全,他们主仆之间,也曾有过美好,不是吗?可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对他下毒,想做他的姨娘,挑起纷争,示低弱小,她便如同一只黑暗中的蜈蚣,静静的等在那处,只要时机一到便冷不叮给你一口,咬得人生疼之极。谢晚阳不是个会安慰人的人,但见自己的兄长如此模样,他也心里不是滋味,他只能道,“日后选奴婢,擦亮些眼吧。”
卟。卟卟。边上的人连连吐血,可没他这样安慰人的,这哪里是安慰人,分明就是在人家的伤口上再捅刀子嘛。明月摇了摇头,上前替自家公子圆了过去,“大公子莫要如此,此翻事情也好,可莫要待到您娶正妻后再发现。”
所谓的及时止损,就是这个道理。若是大公子有了大少夫人,届时夏梅野心再现,暗地里的暗害着她与子嗣,若是到了这个时候,那就不是一句伤心难过能说得了的。“而且,人心隔肚皮,哪个好哪个坏根本不能从外表看清,大公子……呃,日后还是擦亮一些眼晴吧。”
说到最后,明月似乎觉得谢晚阳的话极有道理,虽然让人吐血,可却是金玉良言,而且像夏梅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消失,或许下一个就是秋梅冬梅,又或者是其他人,总之,看不准别人的心,那便只有擦亮自己的眼睛了。谢旭阳嘴角微抽的看着明月和谢晚阳,这二人,还真是……“罢罢罢,你们说得都对,日后我必要擦亮眼晴,不过,二弟,今日你弄死了我的奴婢,是不是该赔给我一个?”
这回轮到谢晚阳和明月怔住了。还得,赔他一个?他们是替他扫清了一个祸害,可反而他?明月飞快欠身,“奴婢还有事,先行一步。”
可别赖在她头上,三十六计走为上。谢晚阳也反应过来了,“我也是,明月,等等我。”
可是谢旭阳的反应更快,一把抓柱,谢晚阳僵住,暗道了句,完了。夏梅怎么也没想到,她不仅没能离间成功,反而越发的让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升华到了另一个高度,从来都是严肃认真的谢旭阳,居然做出问自家弟弟要奴婢的厚脸皮的事儿来,这若是放在之前,是谁也想不到的。梁管事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与老太爷听。老太爷吃了一口千军饼,嘴角的笑容扬了起来,这饼子不错,比之前的千军饼口味更地道,而且也极适合他这个老人家用,老二的那个明月啊,是个能干的。“老太爷,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不过,大公子能如此的开玩笑,也说明他不会在意那夏梅之事了。”
外头的大老爷和大夫人想的是大公子的身子,而他们则更担心大公子的心理,怕他损了这个恶奴之后与二公子生有怨恨,不过好在大公子是个拎得清的,哪怕知晓这十几年的主仆之情喂了狗,也能清楚的知晓谁才是真的对他好的人。当然,二公子对大公子也没那么亲近,否则,也不会明知大公子身边有个祸害也没有出过手了,若不是夏梅这次触及了二公子的底线,只怕这事儿还会一直下去。不过,这个底线不是大公子,而是明月。二公子知晓,这次夏梅是冲着明月来的,大公子是昨儿个与明月相见之后才病倒的,无论如何她脱不了干系。所以,夏梅最后还是损在了明月的手里。梁管事想到这里,嘴角的笑容越发的高了,“老太爷,您说您这孙媳妇儿是不是有着落了?”
谢老太爷嘴里头没剩下几颗牙了,用着那仅剩下的牙咬了一口美味的饼子,欢喜得双眼都眯了起来,“可不止是孙媳妇有着落了,就是谢府,也有着落了。”
梁管事一听,目光微顿,老太爷说得极是啊。谢府若不是没有出一个能够扛得起大旗之人,又如何会将这管家之事交由大房呢?之前他们还担心二公子的不近女色会让他成为一个俗家的和尚,可如今明月出现了,以她不输二公子的能力,将这谢府交由她来管,岂不是美哉,妙哉?“还得是老太爷您眼光高啊,老奴佩服。”
“别在这里溜须拍马,我可不会让你的当,不过这个小妮子,我可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够霸气,够狠厉。该下手时连自己未来的婆母都不放过。该松手时放得比谁都快。更重要的是她极为清醒,她深知自己护着的人是谁。这样的当家主母,就算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哇啊。只不过,那些个不长眼色的人居然为难于她,那他这个老太爷,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总得拿出一些架式来。“老梁啊,是不是到了该祭祖的时候了?去,让老大和他媳妇去祭。”
大手一挥,将这二人未来半个月的行程给定下了。梁管事听罢,笑着领命称是的退了下去,这回,大老爷和大夫人算是捅了马蜂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