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阿图修跟着傅七金回洛城,这是一早就奏请了承德帝的。他派了重兵护送阿图修,等到了洛城,就有洛城的兵力护着她,确保她的安全。阿图修本想拒绝,觉得这样玩的不尽兴,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一旦在厉朝出了事情,怕是没办法说清楚。傅家门口,阿图修有些不舍得跟众人挥手,“小鸟,你可要快点去找我啊。”
傅啾啾点头,应该不会太久的。“七金,可要照顾好公主啊。”
田桂花道,“公主在洛城就认识你了。”
“娘,我知道。”
傅七金笑着回答。阿图修知道反正自己还是会回来,不过是去玩一段时间,“傅伯伯,傅大娘,你们快回去吧,我过些天就回来了。”
“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也别跟七金客气,拿他当自己的弟弟,该咋着就咋着。”
傅七金比阿图修小了一岁,可他不想当弟弟。“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跟他客气的。”
阿图修翻身上马,正准备驱动缰绳离开的时候,唐玚的车驾来了。她神色一暗,这么大的阵仗,想当作没看见也是不可能的。唐玚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径直的走向阿图修,“听说你要去洛城了,我来送送你。”
“多谢五皇子。”
阿图修的称呼很是生份。“明月……我现在连跟你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唐玚看似很痛苦地问。阿图修连马都没下,“五皇子言重了,您这不是在跟我说话,我不是也听着呢吗?”
唐玚无奈地摇摇头,“路上要当心,我等你回来。”
阿图修皱了皱眉,“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的态度一如唐玚所料,他早就知道阿图修是这样敢爱敢恨的性子,之前爱的有多热烈,有多不顾一切,如今就有多么的决绝。“你要当心。”
唐玚又说了一遍。阳光有些刺眼,傅啾啾站在那里,晃了晃神,唐玚不是个啰嗦的性子,他为什么总是说这一句。如果是简单的叮嘱的话,说一遍就够了。她要去找唐羡商量下再说。恰好,此时叽叽飞了过来,在傅家门口叫了几声,然后就飞进了院子,也没人多想。鸟不是很常见吗?阿图修双腿夹了下马腹,一旁的傅七金骑马已经很稳了,一红一白两道人影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和谐,也有那么一点刺眼。傅家人对唐玚都是敬而远之的。“啾啾,你过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唐玚紧紧地盯着阿图修看,直到没了影子,便转头叫了傅啾啾。傅啾啾急着回去看叽叽给她带来了什么消息,该死又被唐玚绊住,“五皇子哥哥,什么事情呀?”
唐玚笑了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
傅啾啾皮笑肉不笑,他们有什么可说的?“您说吧。”
唐玚勾了勾唇,他看了眼站在傅家门口的人,没有他发话,他们倒是没有离开,却也没有人主动邀请他进去坐坐。“我能去你家看看吗?”
唐玚问道。傅家人当然是不愿意的了,但是想着唐玚毕竟是五皇子。“五皇子要是不嫌弃寒舍简陋的话,当然欢迎了。”
傅四金道。“对,欢迎,五皇子里面请。”
傅百万也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玚迈着步子走进了傅家。这院子大半都空着,没有很诗情画意,也没有金碧辉煌,就连原本的花圃如今都被傅家拿来种了大葱和蔬菜。豆角藤爬满了架子,不知名的蔬菜正开着花,许是不久就该结果了。唐玚倒是从未在这样的宅子里见过这样的景致,毕竟能够住得起这样大宅子的人,也不会差那几两银子的菜钱。谁家不养个花,弄个假山,再修个小桥流水。傅家这弄的有些不伦不类,可就是这样的不伦不类,却也是京城的独一份。他看到了杏树下的藤椅,藤椅上还摆着水果和点心,他随即坐下,抬头就能够看到满树黄澄澄的杏子,抬手处就能够到的杏已经没有了,肯定是这坐在藤椅上的人闲来就摘了的,那是一份怎样的惬意和自得啊!“啾啾,我能在这坐坐吗?”
傅啾啾点头,“当然可以了。”
“傅大伯,傅大娘,你们不用客气,就像我七弟来的时候一样,你们不用管我,我跟啾啾说说话就行了。”
傅百万嘴上没说,心里想的却是,他能跟唐七比吗?唐七那是他半个儿子,自小就在家里长大的。“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那些菜该施肥了。”
傅啾啾想笑,老爹这赶人的办法是真绝。古代的肥能有什么?“您请便。”
唐玚又看了看众人,“你们都请便吧。”
傅家人也就不客气了,毕竟没什么可说的,都在这陪着也难受,就都先走了。反正在自己家里,他也不能把小丫头怎么样。秦秀没走,一直留在傅啾啾身边。唐玚见她不是丫鬟的打扮,毕竟烟雨和念夏他是一早就见过的,“这位姑娘是……”“这是我的朋友,秦秀。”
傅啾啾大大方方地道。秦秀福了福身,这些天跟着崔嬷嬷也学了些规矩,见什么人怎么行礼她还是知道的。唐玚并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秦秀身上。“啾啾,老七来的时候,也坐在这儿吗?”
傅啾啾想了想,那里是她的位置,她现在坐的才是唐羡的位置。唐羡在傅家,从来不坐主位,因为他没把自己当外人。唐玚看傅啾啾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他又抬了抬手,够得高了些,摘了颗杏子。他也想尝尝味道,奈何一口咬下,一颗粉色的大虫子正在里面蠕动,恶心得他赶紧丢开。这杏子说来也怪,外面看着完好无缺,可里面已经长了虫,仔细看,原来是跟树枝连接的地方有一颗小虫洞。唐玚叹了口气,连虫子都跟他作对。他苦笑了下。傅啾啾觉得今日的唐玚有些不一样,像是有着很重的心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