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月苦笑道,“她要是安分也不会千里迢迢跟年锦宸回来,我必须要知道在边境究竟发生了什么。”
……年府,年延光歉意的扶着年锦宸起身,“儿子,那可是公主,你爹必须这么做才能保住咱们全家,你能明白吗?”
年锦宸重重点头,因为他的缘故连累全家,如今受点伤就能不牵连全家,他很乐意。“爹,您别这么说,都是因为我才这样,但,皓月的父母为救我而死,我必须对她负责。”
年延光满眼不敢相信,“说到底你还想想娶这个女人?”
眼看他又要发怒,余赛男好言相劝,“他爹,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商量商量,兴许就能有解决的办法?”
经过她一番劝解,众人坐在一张圆桌面前开会。年锦宸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渗透,却没有一个人在乎。江皓月被安排到另一个房间,整个屋子里只有年延光夫妇和七个儿子。事情闹成这一步,谁都不想,年家人心中还是偏向白朝月。这一个月来她经常来年府衣不解带地照顾余赛男,她的病才好了起来。她功不可没,但江皓月救了年锦宸一命,这是毋庸置疑。年延光清了清嗓子道,“我和你娘的意思是,收那姑娘为义女,为她找个夫家,风风光光从年府出嫁。”
年锦宸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她爹娘临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们要娶她为妻不能食言。”
老四年锦举鄙视道,“这个时候你知道注重承诺了,之前你答应娶公主的承诺呢?都被你吃了不成?”
老五年锦彦也很赞同这话,“你遵守承诺也要有个先来后到,是,这姑娘确实惨,可公主也没什么对不起你,你就要这么打的她脸?”
年锦言弱弱的举手,“六哥,嫂子这么多天衣不解带照顾娘,娘的病才好,你不能这么欺负她呀。”
年锦宸一个眼刀子飞过去,他低头吓的自闭。听到这些话,他心中松动,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两个女人他都不喜欢。他也很疑惑,之前为什么会说出娶公主的话,年锦宸用拳头敲击脑袋,“该死的,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余赛男心疼的要命,“你没事吧,宸宸。”
“不好啦,江姑娘撞墙自尽啦……”年锦宸推开门冲了出去。一群丫鬟不远不近围在她身边,江皓月满脑袋是血,双眼紧闭,不知死活。他忙冲过去将人扶起来,此时的她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皓月,皓月你怎么这么傻?”
江皓月睁开眸子,崇拜地看着他,“将军,我不想你为难,只要我死了,你就不会连累全家……”女人气若游丝,生死存亡之际,还在为他着想。年锦宸心中愧疚到达顶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抛下你。”
他双手抱着人冲出去,留下年延光等人满面愁容。年锦举称赞道,“真是一个刚烈的女子,爹要不然成全他们吧。”
他的话刚说完,一巴掌便打在他脑袋上,他转头一看委屈道,“三哥,你打我干什么?”
年锦帛冷声道,“你知道什么就在这乱说,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明知道小六有未婚妻还跟着来京城,如今还玩了这么一手,我看其心机深重可不是七公主能比得上。”
年锦举揉了揉脑袋,“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是站在江皓月的角度看问题,年锦帛是站在白朝月的角度看。一个身为尊贵公主,举国的人都知道她和年锦宸的婚约。如果她未婚夫出征回来,带个女人说要跟她退婚,另娶别人,让她丢尽了脸面。一个原本住在边境的女孩,为了救人父母双亡自己无家可归,只身一人来到京城,无依无靠。两个女人都很无辜,谁都没错,错的就是年锦宸,他可以报恩。可他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承诺对别人以身相许,这就不对了。年锦帛仔细想着关键,他真是有些想不通,年锦宸明明当初那么爱白朝月。怎么出征回来就变的铁石心肠?他回想着江皓月的脸。难道美色真的可以让人失去理智?他手拿羽扇,摇摇头不置可否,“你呀还是太年轻。”
年锦举和年锦彦凑在他身边,贱兮兮道,“三哥,你人送外号小诸葛,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年锦帛神秘兮兮地指着天空,“解铃还须系铃人!”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迷茫,“三哥,你能不能说清楚点?”
年锦帛用扇子打了打他们的头,“你们两个多看点书,武功长进不少,这学问却一点没有,以后怎么带兵打仗?”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众人在风中凌乱。下午,白朝月一回去便让人去调查年锦宸究竟遇见了什么,才会性情大变。很快心柔便匆匆赶来,“公主,小有子已经打听清楚了。”
“让他进来。”
小有子走进来行礼,“公主,奴才跟将军身边的亲卫打听了一下,说是将军被包围后,誓死不降,跳下悬崖,被山脚下的猎户所救,后来辽军追来,江皓月也就是将军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她的父母为掩护他们逃走,被辽军重伤,将军带兵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奄奄一息,为了让他们能安息,将军便答应娶江皓月,好好照顾她。”
这一番故事听下来,白朝月缄默良久。看来年锦宸性情大变也是有原因的,至于只忘了他们两个的记忆。这一点她怎么也想不通,心柔感叹道,“看来,那姑娘也挺可怜的。”
白朝月闻言,转头面无表情看她,心柔捂嘴连忙求饶,“还请公主恕罪,是奴才失言了。”
她收回眼神抱着腿做在椅子上,每次当她犹豫不绝的时候便会做出这个动作。心柔站在一旁放缓呼吸装作透明人。白朝月外头看着桌上的沙漏,时不时的将它反过来。